从下往上看向高渐离,更加仔细地打量着眼前愧疚无措的男人,她轻轻道,“在你眼里,我是很容易生气,很可怕的人吗?”
高渐离不假思索的回答,甚至语气有些着急,“当然不是!”是他又让她误会了吗?该死!
“那就好,毕竟我想多听听你的曲子。”忘机朝高渐离眨了眨眼睛,“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高渐离纷乱的思绪被忘机一句话全数拉了回来,瞬间,全副心神都落到了她身上,他轻轻抿着薄唇,低声道,“只要你想听,我可以一直弹下去。”
他本就是为了她而留在咸阳,且做好了长久追寻她的准备,没想到竟有这般的机缘巧合,如今更是哪里都不会去了。
高渐离认真问道,“你还想听什么?”
他不会去问为什么她的琴声中带着悲伤,他只会默默陪伴,去做些能让她高兴的事。
忘机怔了一瞬,轮到她有些无措了。
因为任谁都听得出来高渐离有多郑重其事,有的人轻易不会许诺,而一旦做出承诺,便会坚持到底。
她想,他便是这样的人,可以不顾生死,奔赴千里,只为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忘机喃喃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不必说什么。”高渐离下意识按住琴弦,语气晦涩,有些艰难道,“但如果,你不想听,我可以立刻离开。”
忘机按住琴弦的另一端,轻声道,“记得那晚你拿着水寒剑,有名剑,也该配名琴,我送你一把琴,以后就用它来弹奏吧。”
“……好。”高渐离答应以后,整个人还有些恍惚,甚至回过神来以后只觉得心里有火在烧,难以冷静,脑子里满是忘机说话时的神情,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和甜蜜油然而生。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而逝,现实再次提醒高渐离,他和忘机之间的距离,整个人仿佛从云端重新回到地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冷静,只是依稀流露出不舍,“……我该走了。”
“明天不必来,这里是秦王宫,你不想当宫廷乐师,叁五天来一次刚好。”忘机看着高渐离,柔声道,“我想听琴曲时,会让人带你进来。”
如果天天都能见到忘机,高渐离并非不能放弃自由,忍受做一个宫廷乐师,可事实大约不能如他所愿,而且,他现在只想弹给她听。
“另外,如果有人问起,务必说不曾见过我,这算是…保护你。”忘机深深地看了一眼高渐离,她方才说心情会变好,并非假话。
因为他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目前唯一一个不曾和苍龙七宿,诸子百家,七国势力扯上关系的人,也跟她的计划没有任何关联,他只是高渐离,仅此而已。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必考虑,不必费心试探,不必带着面具,不必担心会产生任何连锁反应,让她的内心很平静,及其难得的放松。
高渐离顺从地点头答应,他都听忘机的,关于她的身份,他心中有一些疑虑和想法,但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其实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在乎,因为跟她比起来,其他一切都无足轻重,大不了就是……
只要她心里有他的位置,哪怕只有一点点,总归比没有好,就算一点也没有,他能守在她身边,也足矣。====================================================
“怎么样,她可高兴?”嬴政问道。
“大师命人从库房中挑了一把琴送给此人,想来是满意王上的安排。”赵高恭敬道。
“哦?是么。”嬴政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此人全程在院外弹奏,大师并未有见他的意思,下一次入宫定在叁日以后。”赵高自然深谙君心,在嬴政问之前便给出答案。
不过,他走之前确实是这样安排的,可走之后便不知是什么情况,毕竟罗网没有人能在忘机不察觉的情况下监视她。
可以说,赵高完全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在欺君罔上,不过更过分的事情他都做过了,这点小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若是她爱听,便叫那琴师在宫中住下,时常给她解闷。”嬴政松了一口气,他有很多事要忙,盖聂也不例外,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们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忘机,就怕她在宫中无聊。
至于琴师叫什么名字,是否能久留王宫,嬴政根本记不住,也不会去考虑。
“臣遵命。”赵高应下,低头作揖,呵,那他晚上就去问问,她是不是真的爱听。
入夜,赵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忘机房间中,径直走向床榻,隔着被子将她完全拥进怀里,像宽大的蛛网紧紧缠住猎物一般。
而睡眼朦胧的少女并未被打扰到,依旧还是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显然她已经非常熟悉男人的气息,所以没有任何戒备之意。
赵高很满意这一点,忘机的不设防让他很是满足,所以质问还未开始,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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