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一带早就有决堤之像,当初工部设计堤坝时用项上人头担保,可保河东道十年无忧,现在才过了两年,决堤了。
她并不觉得工部敢在这上头做什么手脚,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当初建筑堤坝时就出了问题。
“让王知峪过来,再传工部与户部尚书,左右侍郎,令锦衣卫指挥使立马前往河东道继续探查,赈灾一事,由安抚司遣人陪同,罢免河东知州,押解入京。”
崔京棠坐在桌按后,眼底裹挟着风暴,门前的传旨太监连忙领命,匆匆离去,御书房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处处都是风雨yu来的征兆。
这一整日,g0ng内的人员出入就没有停过,工部尚书知晓这是掉脑袋的大事,不敢有半点马虎,当年的资料通通翻了出来,并且请旨前往灾区。
崔京棠一一准了。
户部尚书是她祖父旧友,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临走前问了一句逾矩的话:“娘娘,若是查明河东道从上至下皆有贪腐导致此次决堤,改如何处置。”
崔京棠只抬眼看他,森然吐出一个字,“杀。”
“全部吗?娘娘可知若做了此事将要面对什么?”
崔京棠笑了,“青史留下骂名?亦或是御史指着鼻子骂我太过残暴?您觉得我在乎吗?”
崔京棠要是在乎,她就不可能做这个摄政太后。
户部尚书只看了她一眼,朝她深深一拜,“或许河东道能得娘娘治理,是幸事。”
他眼底闪烁着些许满足和赞赏。
崔京棠抿了口茶,看着他苍老的背影离去,御书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她和楚崇觅。
楚崇觅一日都没说过什么话,只看着崔京棠雷厉风行办事。
他垂着眼,看了眼桌上还躺着的那本由按察使递上来的折子。
“或许您可以让我去下这些命令,未来被痛骂的就是我了。”
“你知道正常的皇子,是不会说出这种蠢话的,”崔京棠一边抿茶一边讽刺他,“我若是个疑心重的,你说出的这种话足够我觉得你想夺权。”
楚崇觅被骂,面se却是平静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缓缓说:“您做事,容我在旁边观摩,或许我现在会说蠢话,可未来呢?若我学会了,会藏了,真同您争权柄了呢?”
“你可以试试,”崔京棠淡声说:“我不能保证你的si活,不听话的皇帝,换掉就是。”
她的语气中碾si他仿佛碾si一只蚂蚁。
“母后,我会听话的。”他想了想后补了一句,“您想让我多听话都可以。”
“别这么叫我,”崔京棠被他恶心得够呛,险些把茶泼他脸上,“也别用这张脸做这种si模样。”
“是因为儿臣同先帝长像相似吗?所以母后厌憎我。”楚崇觅问道。
“知道就闭上你的嘴,”崔京棠撇他一眼,罕见地没有再说什么,今天处理了一天事情,她脑子疼得要命,哪儿还有闲工夫和小皇帝闲聊。
楚崇觅垂眸,低低应了一声,他似乎出了一会儿神,再回头的时候,便见因为疲惫,崔京棠已然靠在椅子上浅眠。
他连呼x1都忍不住放轻,目光却控制不住地移向她jg致明丽的脸上,指尖轻蜷。
御书房的寂静在此刻成了静谧,可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打破,太监来传,王知峪到了。
楚崇觅眼底闪过一丝y郁,尤其在听到王知峪的名字时更甚。
王知峪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办公务时的状态和在崔京棠面前时的状态截然不同,就好似一柄饮饱了血的锐剑,眼角眉梢都令人胆寒。
谁也不知道,他呈上来的东西可能落下多少颗脑袋,而现在这些脑袋被握在崔京棠素白的手中。
她垂眸扫过,冷笑一声,丢去了桌面上,然后给了王知峪一道密旨和太后亲赐的金牌。
王知峪与她对视一眼,咧嘴笑了笑,有些兴奋地领了命退了出去。
在这过程中,楚崇觅一言不发,他只安静盯着站在面前的王知峪。
明明他坐在崔京棠身旁,这样近的距离,可她却同这狗奴才有着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
甚至不需要崔京棠说太多,她的一个眼神,王知峪都能知晓她让他去做什么。
御书房里,太后和厂督仿若在打着哑谜,王知峪甚至在离开之前还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抛弃在崔京棠面前的忍耐克制,完全露出本x的一眼,像尾y暗爬行的毒蛇。
楚崇觅把玩着腰间的佩玉,不知在想什么。
崔京棠站起身,身旁随侍的小太监连忙过来扶住她的手。
“皇帝,剩下的,你处理完。”她有些疲倦地说道。
楚崇觅微愣,平日里崔京棠就会把各地请安问好的折子丢给他批复,现在也一样,他点点头,起身深深躬下了身子,恭敬地说:“儿臣恭送母后。”
崔京棠走到门口,突然饶有兴味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淡声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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