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全都掉了。
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线条,我知道我再也画不出好看的图了。
医生说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伤得很严重,虽然做了紧急的治疗还有後续的照护,但是伤口的恢复还是非常有限。主要是因为手指的神经和关节受到了几乎无法痊癒的伤害,导致出现了暂时麻痹、不能活动的现象,但也有可能伤害的程度超出了预期,让手指完全失去知觉与功能。
而我,就是後者。我的食指和中指看起来很普通、很正常,但其实只是装饰品,毫无用处的装饰品。
难怪爸爸会说我是残废,他早就知道我的手不会好了,但在我变成残废之後,他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照顾我。因为我既不是断手断脚,也不是眼瞎耳聋,更不是全身瘫痪、不便行动,对他来说我「只是」残废了两根手指,不太需要他的关心。
不过就算我残废得再多一点,爸爸也不会真的照顾我,真的关心我,他只会觉得我在找他的麻烦,然後把我扔在医院,再也不管了。所以,我「只能」残废两根手指,不能再多了。
眼前这幅又糟又乱的草稿,虽然只有淡淡的轮廓,看不太清楚画的全貌,但已经是我目前画得最像样的一次了。因为我的食指和中指没有办法控笔,没有办法准确地下笔,所以只能在每次力气不够的时候,任由笔芯在纸上乱滑乱飘,无法控制。
但就算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我还是不能去阻止它的发生,因为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不是吗?
看看这只用三根手指握着铅笔的模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寒酸、很可笑。我一个松手,由着铅笔随意地平躺在桌上,陪衬着那幅丑陋到不行的画稿,接着向後一仰,贴着椅背抬起了头,看见讲台上的老师,我才发现已经上课了……
这里是盛谷大学的商学大楼,我正坐在某间教室的某个位子上,教室里不管任何时间都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所以讲台上有没有老师,就变成了分辨上课和下课的方法。虽然很荒唐,不过这却是最快也是最正确的方法,因为下课时间一到,根本就不会有老师愿意留在这里,也不会有老师想踏进这里。
因为是自由选座的关系,不想上课、不喜欢上课的人当然就会往後坐,我进教室的时间b较晚,只剩下讲台前两排还有空位,於是我挑了第二排、讲台斜前方,一个离讲台虽然很近,但却又保有距离的位子。
可是在我选定位子之前,有一个nv生却先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nv生坐在第一排、讲台正前方的位子,在还有这麽多空位的情况下,她会选择那个位子,并不是出於被迫或者无奈,而是她自愿的,说不定这还是她很早就到教室来占的位子。
我看见她的桌上放着摊开的课本、被五颜六se填满的笔记本,还有各式各样的文具,那个时候还没到上课时间,可是她却非常认真地预习、作笔记,完全不在乎教室到底有多吵。
我没有在这堂课上见过她,或者该说我从来没有在盛谷大学看过这样的人,但我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太久,因为她要怎样都跟我没有关系,就像我不管怎样,其他人也都觉得跟他们没有关系一样,所以我坐下来,拿出了画本,专注在绘画上。
会让我再一次注意到那个nv生,是因为她的举动。
在我抬头发现讲台上有老师的时候,那个nv生举起了手,不过老师只是懒散地坐在讲台後的椅子上,摊开了大面积的报纸挡住了整个上半身,完全没有看到那个nv生,当然也没有去理她。
大概在过了几秒钟之後,那个nv生为了盖过教室的杂音,用稍大的音量提出:「老师,请问你不上课吗?」
老师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装作没有听到,他只是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没有更多的动作。
那个nv生又说了一次,这次的音量更大了一些,「老师!请问你不上课吗?」
老师从报纸後方探出头,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瞥了那个nv生一眼,接着他收起了报纸,用手杵着下巴,皱起了眉头,「同学,你刚刚是说上课吗?」
「对阿!上课钟声都响了,老师你也进来好一阵子了,什麽时後才要开始上课?」那个nv生用开朗天真的声音问着。
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换来了老师轻蔑地嘲讽:「呵呵……同学,你一定是新来的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盛谷大学耶!你再回头看看这间教室里的学生,有谁看起来像是想要上课的样子吗?我说你阿,都已经在盛谷大学里了,真的还有心想要上课吗?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说真的,你不用特地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那种样子装了也是白装,因为我已经看腻了。我们也不用这麽虚伪,让彼此感到别扭,这段时间你想怎麽玩、怎麽闹,怎麽浪费都没关系,你aig嘛就g嘛,我绝对不会介意、不会g涉,不过既然我都给你这麽大的空间了,那也请你要懂得基本的礼貌,不要再对我提出任何的问题了,可以吗?」
这些话像一桶装满冰块的水,不但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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