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被薄雾笼罩,远山轮廓犹如水墨画般朦胧。冬日的阳光微弱地洒落,一层浅金纱衣披在群山与大地之间,轻轻柔柔,
林静雅侧身倚靠在车窗边,目光落在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清晨的寒意仿佛从玻璃渗透进来,拂过她微凉的指尖。
“已经多久没回涩市了?”她低声问,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江汜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用力,指关节隐约泛白。
“两年多了吧。时间过得快。”
车厢里静了片刻,林静雅没有再开口,只是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沿着车窗边缘轻轻滑动。
车子拐入清江别墅区,熟悉的铁艺门缓缓打开,林静雅的目光落在道路两旁整齐的冬青树上。枝叶在寒风中微微摇曳,落叶铺满的地面映衬着冬日,时间在这里被冻结。
幻影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前。别墅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斑驳,雕花的铁门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却因为多年的风雨洗礼,泛出了几分沧桑的锈迹。
林静雅推开车门,鞋跟轻触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庭院的石板路依旧平整,只是角落处生出了些许青苔。她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庭院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从前那样熟悉,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但时光在她眼中留下的印记,却又让一切都显得格外陌生。
门廊处,凌风静静站着。他的面容透着显而易见的疲倦,颧骨略显突兀,眼窝深陷,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像是要抵御那抹冬日寒凉。他的目光落在林静雅身上,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舅舅”
“静雅……”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歉疚。停顿片刻,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是舅舅没招呼好墨轩。”
这句话像一阵寒风穿透而过,林静雅的肩膀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她抬眼看着凌风,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轻声说:“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江汜站在车旁,眸光淡然却深沉,透过车窗的倒影,捕捉着林静雅一瞬间的沉默。他缓缓走到她身旁,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语气平静:“进去吧,外面冷。”
寒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落在庭院的台阶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冬日独有的清冷,林静雅裹了裹身上的围巾,目光落在眼前的别墅大门上。这扇门曾经为她和林墨轩无数次打开,如今却冷冰冰地矗立在那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过往的记忆牢牢隔绝。
“他如果还在……”凌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感慨,却在半途戛然而止。他转身走向别墅大门,推开门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静雅跟在他身后,轻声说道:“舅舅,你别多想。我回来了。”她的声音低缓,让凌风微微一顿。
江汜落在最后,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庭院。
别墅的大门在轻微的推力下发出一声低哑的响动,寒风停滞在门外,林静雅迈步而入,空气中还带着久远的记忆,那种混合了木质家具与淡淡檀香的味道瞬间将她拉回过去。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光线穿透层层垂坠的棱面,映射出零星光斑。沙发和茶几依然摆放如旧,它们的边角已失去了曾经的锋利轮廓,像是被岁月抚平了棱角。灰白的窗帘微微敞开,透入的冬日光线显得清冷,勾出一室寂寥。
江汜跟在林静雅身后,推着行李箱,目光扫过客厅一角,停留在墙上悬挂的一幅全家福上。照片中的小女孩笑容灿烂,在父母依偎在她身旁。这张照片在时光的浸泡下,显现出淡黄色的陈旧感,他略一停顿,目光旋即落向客厅右侧——灵堂的位置。
灵堂布置得简单而肃穆,白色百合与黄菊围绕着一对黑白遗像,那两张熟悉的面容静静凝视着前方,江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眼中掠过一抹浅浅的惊讶,却很快敛去。他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将行李靠在一旁。
林静雅目光在灵堂前停驻了片刻。遗像中的父母,依旧在微笑着注视她。她抬手轻轻捻过指尖的围巾。
凌风站在灵堂前,低头整理着摆放的花束,手指略显粗糙,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父母当年买下这栋别墅时,还说要让咱们全家在这里团聚。可惜……”他顿了一下,似是想继续,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日子怎么过的?”他抬眼望向林静雅。
林静雅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灵堂。她轻声答道:“挺好的。”
凌风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扶了扶灵堂旁边的木椅,语气稍显苦涩:“舅舅这几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后来和你舅妈离了婚。”他说着,苦笑了一声。
林静雅微微一怔,随即抬眼看向凌风。沉默片刻,只是轻声问道:“一个人……还习惯吗?”
“习惯了,”凌风答得轻描淡写,却掩饰不住言语间的沉重,“有时候,孤单倒也清净。”
江汜站在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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