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连龚铭也被提升进五军都督府任职。初在朝堂听到这个消息时,连魏玠也不得不避其锋芒,他下朝后僵僵地堆着笑向人恭贺一番,一转身就沉了脸色,郁得似能掐出一盘黑水来。“都说后辈女儿不顶用,这不?一有了龙种就升天了。”魏玠酸溜溜道,“哎呀,隐天换日终有时,也不知道龚河平能笑到什么时候,估计这会都替咱家备好丧财了。”“义父长命百岁,自是用不上。”云卿安低眉垂目跟在魏玠后方,同他一块踏过那长暗的宫道。云卿安虽明面上看着较为冷静,却多少是有些心不在焉。朝上所言皆是重事。其一,后宫少子嗣,后娠足以引得天子大赦天下,又恰逢年关贺岁这样有排面的时机,想不受重视都难;其二,边官还都,地方军侯亦会回京述职。外戚势起影响朝权格局,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卿安更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到了今日,司马厝自是知晓了司马潜会至澧都的消息。魏玠对云卿安的话不置可否,却缓了一口气,忽停下脚步,道:“横竖提权增重也不止一条路子,左右都是多多益善。那些个吃糙饭的盐帮能得了什么大能耐?打几个巴掌,还怕他们吐不出甜枣来?咱家既被叫老祖宗,吃的可就是孝敬粮!”
盐铁官营,利用垄断特权牟取私利,盐价极高,利润十分丰厚令人趋之若鹜。而河南一带的草莽之辈聚集形成“盐帮”贩运私盐以图牟取巨利,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与之合作者间的竞争不可谓不激烈,看就看谁的拳头软硬,能给出足够的倚靠和筹码。而魏玠踌躇满志。“义父定能旗开得胜。”云卿安自是对台面上的谀词顺手拈来,只是这回连魏玠都听出了他的敷衍。思及云卿安近日来都不大好的状况,魏玠倒没多说什么,淡淡嘱咐了句便与他分别。云卿安望着魏玠渐渐离去,眸光也暗了下来。脚下是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光,回首时是那被袅袅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的琼台殿宇,而檀香木雕刻成的飞檐龙凤腾云欲飞,不宥于室,不居一隅。欲仙欲死仅一瞬,过客逢迎,点到即止。可潇洒快活,可宴请四方,可浪迹满桌,如轻舟穿云点水,行千里路而不与江多言。他本就明白的。司马厝从殿廊而过时,似乎在不经意间偏头遥遥地望了云卿安一眼,又好似谁也没有看,神色淡漠而从容,身形在散朝同行的众勋贵朝臣中若隐若现。其后方不远处忽有一贵女打扮的姑娘轻唤出声,提裙逐着司马厝。司马厝闻声回头时,同行的人识趣地退下了。陆可意眨巴着眼睛,颇有些气喘吁吁,跟随她的侍女匆匆追上来又停下了。“你的,给。”陆可意也不耽搁,说着便打开手中的绢帛,里头包裹着的赫然是一盒失色的旧胭脂。那白琉玉刻螭粉盒周边的折枝纹路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却承载了红颜旧。司马厝目光一柔,抬手将之接过,“多谢。”陆可意摆摆手,不以为意。她原本是进宫省亲的,刚从苓贵人殿里出来,恰好在路上捡到了一物,故追上前去将之还给失主。只是陆可意心存着疑惑,本想问个究竟,在这会一抬头看着司马厝的脸色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必是他很珍视之人的,问则唐突。洁练飘零久,而沉没得无声无息。云卿安收回视线,敛眸压下了翻涌的思绪,若无其事地转身随岑衍行出宫门,袖袍中蜷曲的指尖却是嵌进了肉里,一抽一抽地发着疼。是自私,也是耽误。宫道上渐传来车辇驶动的声响。“督主,是回府还是……”岑衍探问道。有区别么?“东华门。”云卿安说。车辇停下,驭夫恭敬地躬身施礼,旁牵着的竟是照夜白。它被褚广谏洗的很干净后又还了回来,依旧是一尘不染,意气生骄。唯独在那马身后靠近臀尾部的地方多了一处张牙舞爪的纹身。像是明晃晃的,侵者扬,恶劣又霸道。云卿安的呼吸骤然间急促了一下。零碎的,跳跃着。书房,月牙桌面,毫笔落墨,后腰窝。断了,可别忘了。这算什么?(本章完) 曙色灭 贪看一眼,也算作尊重。逝日急,“腊月末,糖瓜粘,官三民四又船家五”,小年祭灶便陆陆续续在各门各家开展起来了。与此同时,边地官员等也依靠着驿递快马来进京城向元璟帝朝觐,盛况如此颇有太兴之意。因着对那些个意味不明的拜访都拒了,苏府的宅门本就是冷清的,格格不入得简直都不像是在这皇城内该出现的,今日却总算是有了点人气。“客访需呈拜帖,审核未过则一律退还不见……”守门的小厮打开门,老来熟地道,却在见着面前的司马厝时露出了笑脸来,“侯爷请进就是,用不着走那套,这是我家老爷特意嘱咐过了的。”司马厝微微颔首,毫不停留地迈步入内,任谁也看得出他的急切。他本得了驿信打算前去都外百里亲迎司马潜及其亲卫精兵,却不料司马潜得了急递铺和火牌的便利,抄近路提前到达了,置兵面圣后却并不急着见见他这个侄子,而是先去了苏府拜见旧友了。府门开,迎故人。苏和风一改丧然挂上了久违的笑意,很是客气地忙前忙后招待着,拂席拥慧,亲力亲为一点不嫌麻烦。“何须如此,经年一别,倒是见外了。”坐席之上的司马潜无奈道,他周身的凛冽霜寒还未卸去,面容却是温和丝毫不见那种迫人的威势,带着股清冽的儒雅,一如既往。苏和风讷讷一瞬,反应过来道:“是我糊涂了,将军又怎么会讲究这些虚礼。志高远,当不拘小节,目行四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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