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也算作幸运。云卿安兴致不差,故而在遇上祁放时倒也和颜悦色,对于他的请求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侧过脸来睨着他,说:“给本督一个理由。”祁放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就在云卿安跟前跪下了,定定望着那截精绣不染尘埃的衣摆。他避着问话,只执拗求道:“还望云督成全。您曾说过,不介意在后山一事过后给属下一些奖赏的。”“本督不用你提醒,说到做到,只是——”云卿安收了收脚,说,“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有何特殊之处?”祁放抿唇,迟迟不答话。
云卿安就不疾不徐,等着他。良久,却见祁放仰起头来,目光深深地望向云卿安,道:“若这让云督难办,换一个也行。”云卿安饶有兴味,“说。”“同司马断绝往来……”“放肆!”云卿安脸色骤冷,抬脚将祁放踢开到一边,“做你分内之事即可,本督的人,本督的事,还轮不着你来过问。”祁放擦了擦嘴角,重新端正了跪姿,道:“难有后果,难容于世,云督自是清楚。”非不察不觉,云督从来都只有在司马厝面前时,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细详之下,经床笫后的端倪简直让人发疯,可他也就只能遥遥观望。明知云卿安不会乐意听,故意这般激他应下而已,却也是在往自己的伤处捅。云卿安冷笑了声,转身离开,“区区一条不听话的獒犬罢了,本督给得起,拿了滚。”“谢督主成全。”祁放重重地磕了个头。····身形渐被淹没在尘埃里。——“苦死了,给本宫端下去倒掉。”龚芜看着眼前那瓷碗黑药,眉间轻蹙,不悦道。被关着实在是闷到不行,还三天两头被送来安胎药。她起初还能在人前装模作样地喝上几碗,越到后来就越是不耐烦,明明犯不着。“娘娘万万不可,这可是皇上今儿个特意开了金口,命太医精心熬制的。对娘娘的重视可见一斑。”彩霞苦心劝道,讨好地取出几颗蜜饯,“再说,陛下跟前的红人太监还在外边守着,等着回去复命呢。”蜜饯晶莹剔透,就好像又见到了过往豆蔻。少女甜甜地微笑着,正想要从那憨厚的少年手中接过。龚芜猛然一惊,不着痕迹地掐了自己一下总算清醒了。经此番心绪仍然是有些不宁,她却也没了再细究的心思,道:“行了,本宫这便喝。”药很苦,可她始终没有去动那蜜饯。彩霞轻步退下将空碗送到太监手中,谀笑说:“走这一遭,公公辛苦了,还望回去后替咱娘娘多多美言。”却只见那太监脚步未动,一时半刻没有要离开凤仪宫的意思,饶有深意地望她一眼,说:“娘娘鸿福,咱家也省了跑腿的麻烦。”彩霞怔了怔,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还待再问个明白,却听宫内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还伴随着各种东西被砸落在地的声音。那太监冷眼旁观,而彩霞匆匆忙忙地同其他宫人冲过去大力拍门。“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呀……”“别吵本宫,走开不许进来看!没有命令不准……没事,没事的。”龚芜无力地跌坐在地,面白如纸而声音发着颤。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她先前偷偷喝了调理葵水紊乱的药,如今看来总算是生效了,但怎么能让宫人看到将消息传出呢,只是,腹中传来的绞痛真的令她难以承受,诡异得很。众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那送药前来的太监却是大步越过众人,昂首念起一道圣旨来,响亮的声音直入内殿,“——龚氏品行不端,贿使宫宦,藏赠异香,谋害皇上罪大恶极,遂夺其后位,即日起贬为……”“你胡说!凭什么污蔑本宫,本宫要你这贱奴去死!”龚芜一听再顾不得其他,用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出门,冲着人就抓。“啊!太医,快传太医!”场面一时乱得不像话,有眼尖的婢女看清了血,忙不迭出声喊道。那太监面色厌恶地甩开扑过来的龚芜,使她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冷然道:“娘娘还是省着点力气,尽早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冷宫吧。犯了事就合该是如此。”“不,不会的,我们娘娘何错之有?更何况还有龙嗣在身,肯定是冤枉啊!”彩霞哭喊道,这一出事自己也得跟着去冷宫,前途无望。“龙嗣?想的美。至于冤枉?分明是证据确凿。”那太监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引了陛下到滛宫后山去的那位咱家同宦,被搜出礼物后什么都招了,亏得皇后娘娘出手阔绰。而致獒犬发疯的香料亦是在不日前库房新拨到凤仪宫里头的,出了问题还能推托不成?”怎么可能?不对,若说哪里落了把柄,那定然是先前为了封住这些阉奴的口,不让假孕的秘密外泄,跟谋害皇上有何关系?她又何曾动过香料的手脚?龚芜想要出声辩驳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闷哼断断续续,从未有过的痛苦煎熬,如坠冰窟。越来越不对劲。太医,太医呢?终于有太医赶来替她诊断了一番,脸上却毫无意外之色,起身对那太监道:“为小产之象。”此话一出,凤仪宫所有人均若遭五雷轰顶。尤其是龚芜,用尽所有的力气咬牙挤出一句“庸医”,目光愤恨。她哪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小产?“娘娘这般盯着微臣,微臣也是无可奈何。周院判已然离职,若是娘娘心存质疑倒不妨另寻高人。”太医这般说着,不痛不痒地开了份药方。“死心吧,这碗堕胎药可是皇上亲自赏给你的,君恩如海。太后娘娘发过话了,日后前来送一程也算尽尽姑侄情分。”那太监命人端着空碗大步走开了,似嫌晦气。凤仪宫便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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