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呢,这几天记得叫邱尚书吃掉,再放几天可就坏了。”
郑尘笑了笑:“知道。”
“哦,还有,邱尚书那一堆木瓜是要干什么,都蔫好几个了也不扔,”他嗅了嗅房间里的果味与书味,“也快要坏了。”
郑尘看向邱尚书的座位,他桌上堆了十几个木瓜,几个卡在水杯里,几个塞在笔筒里,有些已经发黄,有些还很新鲜。他笑叹:“你又不是不知道,邱尚书没有这个味儿就没办法工作。”
邱斯文邱尚书,寂园木瓜偷摘专业户,木瓜香味的狂热爱好者。
“也对。算了,我走了。”
“嗯,再见。”
郑尘注意到自己桌上的那枚木瓜,是秦璘给他的。
那天晚上,郑尘检索完了汉魏六朝前的集部书籍条目,把
要不要下来吃饭?我做了火锅。
秦璘捧着手机,心脏狂跳。他刚吃完退烧药,准备休息,在睡前瞟了一眼手机,竟发现了一条艺术家先生发给他的短信,顿时睡意全无。尽管头昏沉得辨别不了东西南北,他依旧爬起来换了衣服。搭在椅背上的衣裤很冰,秦璘用他滚烫的皮肤捂热,再晃悠着穿上。他先打了几个冷战,又觉得世界渐渐烧成了火焰山,在恍惚中确认好手机钥匙揣进口袋里之后,就下楼了。
“来啦?”艺术家打开门,一股火锅味扑面而来,“吃晚饭了吗?”
秦璘摇摇头,觉得空气里的味道十分油腻,他有点难受。
“快进来吧。”
“嗯。”秦璘抬起他泛着血丝的眼,笑了笑。其实他很开心,只是没有什么力气运用脸部肌肉表达情绪,但考虑到做人的基本礼仪,还是很努力地笑了出来。
艺术家察觉到了秦璘的虚弱与疲惫,毕竟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太过牵强。
“去沙发上坐着吧,”他给秦璘安置好一个小窝,给他搭了件外套,“你靠着,我去盛饭。”
秦璘歪在沙发边上,闭眼:“不用了……”声音被火锅冒出的咕嘟声掩盖了。
不行,不能睡。好不容易见到艺术家,要和他说几句话才行。
秦璘端起碗筷,抬头看见艺术家的正张嘴送下一口饭,心脏又奇异的悸动起来。嘴、嘴,含住一口白饭;手,手抽出黑色的筷子。咀嚼、下咽,喉结滚动了一下,颈窝似乎也动了动。
秦璘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悄悄盯着他吃饭的模样出神。偶尔夹两片菜叶到碗里,假装自己有在好好吃饭。
艺术家转头看向秦璘:“怎么样,好吃吗?”
秦璘一惊,仓皇把目光移到锅里,频频点头:“嗯。”他刨了两口饭,艰难地吞下了。其实秦璘的嗓子难受得很,也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感冒的,一直咳一直咳,现在连说话都困难,更别说吞咽东西了。
“咳——咳——”秦璘被米饭呛到了,抓起手边的水就喝。不过水是冰水,一口下去,又激了嗓子,咳得更厉害了。
艺术家给秦璘倒了一杯温水:“喝这个。又生病了?”
秦璘只是摇头。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没病呢?”他把秦璘手上抓的碗拿下来,“吃不了别勉强自己。”
秦璘虚起眼睛,看了眼皱着眉头的艺术家,心想自己又做错事了。他哑着嗓子,悄然说出几个字:“对不起……”
艺术家苦笑:“我没怪你。只是你,要多顾及着自己一点,不舒服的话也不用下来陪我吃饭。”
秦璘摇头,掏出手机,打出几个字:我想见你。
“这样啊……”艺术家有些不好意思,他无法招架这种坦率的说话方式,并且,他一直觉得秦璘对某些东西有偏执而扭曲的理解与错意,或许他不该叫秦璘来吃饭的。
艺术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收到一条短信:
我想见你。
“你……”艺术家看着秦璘。
秦璘的眼神有些黯淡,却没有回避艺术家的目光。他见艺术家没有回应,倔强地想要开口,说出这四个字。
艺术家看见秦璘张嘴,看见他的牙齿,暗红的口腔,却没有听到声音。
火锅冒出的水汽弥漫出来,隔在二人的面前。秦璘有些看不清艺术家的脸了。
没有回应。
秦璘靠回自己的位置,把外套好好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闭眼睡了。
艺术家没说话,吃完饭后收拾了碗筷,不知去了哪里。
电磁炉撤走,热意渐渐褪去,屋内的味道也被夜风吹散了。在昏沉的虚热里,秦璘敏感地感受到窗外吹来的冷风。
或许现在夜色正好,明月高悬,一汪莹白的冷泉飞流直下,灌进了寂园那片幽冷的玉米地。木瓜树上的果实还很多,它们在枝头细语,讨论上次那两个摘去他们同伴的人。被掐断的枝条,溢出苦涩的汁液,是木的味道。
秦璘翻了个身,觉得背后很空,他被木瓜送到了悬崖边上。大风从黢黑的深渊吹来,刮走了他身上的单衣,秦璘跪在悬崖边,两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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