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看了一眼前殿,心中十分不舍,他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对崇德殿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前殿的房间,我让人封存下来。”邓绥笑道。刘隆摇摇头,说:“不必了,母后不如将前殿布置一下,作为与大臣讨论的地方,母后的后殿也得些清静。”以前,邓绥与朝臣商议事情都在后殿,厅后面就是内室,十分不便。前殿与后殿格局相同,厅堂阔朗,现在又无人居住,适合邓绥与朝臣商议朝政。邓绥见刘隆一脸认真,思索了下道:“就依隆儿所言。”崇德殿以前住了两位主子,难免有些局促。刘隆将母后送回来,没有立即回去,仍然呆在崇德殿做功课,协助母后处理奏表。“司空袁敞去世,我欲以李郃为司空,你觉得如何?”邓绥问刘隆道。李郃,就是经常上书批评朝政得失的李郃?他曾经入大将军邓骘的幕府。“母后决定就好,这人能正言直谏。”刘隆一口应下,邓绥颔首。晚上用完饭,刘隆离开差点脚步一拐进了前殿,讪笑一声,和江平一行回到德阳殿。洗漱完,刘隆躺到床上,周围的气息十分陌生,唯有江平的呼吸是熟悉。“你睡得习惯吗?”刘隆躺在榻上睡不着,问江平道。江平如实道:“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感觉还好。”江平对陌生阔朗的德阳殿没有多少安全感。刘隆突然感慨一声:“我有时恐惧长大。”“嗯?”江平十分不解,在他像小皇帝这个年龄十分渴望长大。“圣上,为什么不想长大呢?”刘隆翻了个身说:“长大后,会有很多烦恼啊。”江平闻言笑起来,回道:“唯有长大成大人才能解决烦恼啊。”刘隆闻言眼睛一亮,道:“也是哦。我呀,必须要长大。”他要是不长进,就变成童昏皇帝了。大汉的老祖宗说不定一人一拳能将他打死。“睡吧,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慢慢就能睡着了。”江平催促他道:“你明日还要上课呢。”上课的威力果然巨大,刘隆慢慢进入了梦乡。次日早上醒来,恍如梦中。仲夏的早上十分凉爽,但中午却多了燥热。这些天都是晴日,刘隆的心情像这天空一样。今天的宿麦几乎是风调雨顺,收割时又逢艳阳天。“咱们大汉算是苦尽甘来了。”刘隆不止对多少人这样感慨。大约在宿麦收割之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雹,幸好现在秋稼还没有播种,不然要砸伤很多。即使没有砸伤庄稼,但对百姓的房屋也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刘隆看完各地受冰雹灾害的报告后,叹道:“原来是我想多了。”这东汉的老天爷根本没有长眼,也不用期待它长眼。邓绥明白刘隆的意思,笑道:“今年夏秋两季的庄稼都不错,说不定今年还是个丰收的年呢。”刘隆重新鼓气,道:“但愿如此。”邓绥看了眼天色,薄暮降临,转头对樊嫽说:“樊嫽,你送圣上回去,免得圣上又走错地方。”刘隆惊讶了一下,对母后说:“我早就习惯了,那只是刚搬走时的事情。我自己认得路,樊女史还是留在这里给母后草拟诏令吧。”邓绥无奈地摇头,笑道:“那好,晚上早些休息,不要在灯下看书。”樊嫽从位上起身,又坐下。回去的路上,刘隆和江平小声嘀咕:“母后,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是让女史送我。我难道就不认识路吗?崇德殿到德阳殿的路,我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就能走到。”江平现在已经麻了,他完全放弃了“顺其自然让皇帝开窍”这一想法,正好趁着今日把话给小皇帝挑明。“圣上,我有些事情单独要和你说。”江平郑重地对刘隆道。刘隆一愣,挥退众人,只留两人在室内,心中猜测,难道老舅终于要亮明身份了?自己是假装不知道呢,还是说一早就知道呢?刘隆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当刘隆浮想联翩之时,江平直接问他:“圣上,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让女史送你?”刘隆一愣,牛头不对马嘴问:“这和女史什么关系?”江平深吸一口气道:“圣上,你今年十三岁,可以纳妃了。”刘隆听了仿佛受惊的小麻雀,嘶了一声:“我还小啊,这么小……这么小就成亲……不太好吧……”生理都没有发育成熟,就要成亲,这简直要命啊。康熙帝十二岁成亲,前头几个儿女都是幼年夭折,直到十九岁才养住陆离将江平的话转述给邓绥,邓绥缓缓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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