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说:“行了,你吃饭去吧,我也要吃饭了。”
“……行,休假的时候再见吧。”
肖霄终于挂了电话,黎锦秀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就肖霄的反应来看,去参加了他和伊青婚礼的亲朋好友应该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梦,记不住什么。但黎锦秀转念一想,如果家里人相互之间知道了他们在同一天晚上都做了跟他有关的梦,那场面也够折腾人了。
黎锦秀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管家见黎锦秀面色隐约透出痛苦,体贴地询问道:“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黎锦秀摇了摇头。
管家略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今天上午,他将黎锦秀出门的消息照例发给徐喻后,徐喻回消息说,孩子大了,以后不用汇报这么细了,管家还没完全摸清楚徐喻的意思,但他估摸着,“似乎有点不太舒服”这一点应该也不用汇报了。
夕阳刚刚沉没,黎锦秀就将伊青叫了出来,但面对着伊青本尊的时候,他那点兴师问罪的念头又偷偷摸摸地躲藏了起来。
伊青根本就不会懂他为什么觉得奇怪、别扭,说了也没用。
于是伊青便看到,在他出现后,原本还有点盛气凌人、蓄势待发的黎锦秀突然变得兴致缺缺、垂眉敛目。
伊青伸出手,抬起黎锦秀的脸,说道:“怎么像要哭了?”
“我没有。”
黎锦秀别开脸,尖尖的下巴从伊青的指尖擦过。
伊青向前走了一步,玉声清脆,问道:“谁惹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叁合的事?还是苏棠春?张无有?”
“跟他们无关。”黎锦秀有些无语,但同时又感到讶异,“你监视我?”
伊青轻笑了一声,面前咒幡轻轻飘荡:“宝贝,我说过,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黎锦秀疑惑:“你很闲吗?”
有那闲工夫监视他做什么?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我……很忙?”伊青停顿了片刻,“按照你的定义来看,应该是很忙。”
伊青的回答有点奇怪,黎锦秀不怎么明白,涉及到地府的事,黎锦秀也不想弄明白,他转而问道:“你到底算是什么?”
“什么?”
“你的本体。”黎锦秀盯着伊青脸上的咒幡,“咒幡又是什么?你的法器吗?”
“……本体。”
伊青似乎又笑了一声。
他退后半步,凌空而坐,双手掐诀,一手横放于胸前,另一只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掌心向外,宽大的衣袍与垂落的玉饰无风自动。这时,伊青的身上开始散发出隐约流转的青白玉灵光,面前的咒幡也消失了,露出了没有五官的空白面部。
伊青垂下头颅,像是望着黎锦秀,说道:“我是一尊无面的玉质神像,这就是我的本体。”
怎么会这样……
黎锦秀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神像?是为哪一位神灵雕刻的神像吗?”黎锦秀有些急切地问道。
如果伊青的本体是为了某一位神灵雕刻的神像,那么伊青到底算是什么呢?
伊青回答:“雕刻我的工匠曾经预想过很多神灵,可我并不知道他想要我成为哪一位神灵,而最后,他也没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甚至没有给我一张脸。”
“我似乎是半成品。”
“不是!”
黎锦秀心里发紧,下意识反驳,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你一直有意识吗?你曾经说过,你和这具身躯一起生长,所以,他在雕刻你的时候,你一直有意识吗?”
“有。”伊青道。
黎锦秀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泪水瞬间浸染了浓密的睫毛。
伊青又催生出一双手臂,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说道:“不要哭。”
“……对不起。”
黎锦秀慌乱地别过头,想要自己擦掉眼泪,伊青却轻扣住了他的脸,指尖抚摸着他湿润的眼下和眼角的泪痣。
“不要哭,不要难过,不要道歉。”伊青说。
黎锦秀抿了抿唇,努力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泪意。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去想伊青的过去。雕刻伊青的工匠不知道伊青有意识,没有给伊青解惑,也没有完成他的工作,给伊青雕出一张脸。
伊青作为一尊无面、无名、甚至可能被遗弃或者遗忘的神像,这叁千年的时光,是怎么度过的呢?
所以……他才会只有一套衣服……
就像金子烛说的,没人记得、没人供奉、没人理睬……
黎锦秀越想越难过,泪水簌簌地掉落,怎么都停不下来,彻底地沾湿了自己的脸颊和伊青的指尖。
“不要哭了。”伊青依旧温柔地哄着他,“我不该让你看我的本体。”
黎锦秀抓住他抚着自己的面颊的手,看着这尊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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