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姜逾白的嗓子哑得吓人,失去焦距的浅金竖瞳布满焦急,“听我解释,好吗?”
“姜逾白。”你平静地打断,“我现在只想和你谈交易。况且,一条蛇苦修千年,不想成仙想做人的痴心,真的有必要剖析于世吗?”
你不怕于世不容吗?你不怕无尽的诋毁谩骂吗?你不怕连亲弟弟和ai人也不理解,甚至出言讽刺吗?
“姜逾白,做人很好,丹青也厉害。但他现在老了,除了讲学,不大同人说话,一直到前个,突然说我的文章有进益了,把皇兄都吓了一跳呢。”
你笑着说:“太子该不会以为,信王殿下的老师是个哑巴吧。”
他稚气的颊稍稍红了,低低说:“姐姐还记得。”
顾珵说的是刚见面时,口出狂言要做信王,你说的却是三年后,江南居民夹道相迎京中而来的信王。
你想保留一点惊喜,便点头,“当然不会忘。”
挤开人流是最麻烦的,那时水笙怕和你再度走散了,伸出了一只腕子。你握着那只手,悄悄感叹指甲修得真好看,到他身边时,险些跌了个跟头。
好在丰神俊朗的道士扶住了你。天上晚霞红彤彤的,g0ng灯的h光打在他脸上,衬得眼里的笑像盈盈的水。
水笙就是在山脚昏迷不醒,被你捡走的男人。那时他浑身是血,梳洗包扎后能看出容颜俊俏,但绝想不到会有那样缠绵的双眼。
不知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追来下界,又是怎样的心情看着你与覃燃离去。
想起那时水笙说的关于下一任天子的秘密,你奇怪道:“东g0ng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膝下还没孩子。”
三年后顾青珣即位,后位空悬,后g0ng只有几个妃子。他这个做皇帝的膝下空空,顾周气数偏落到了顾珵身上。
这便又牵扯到天家y私,顾珵踟蹰一下,不想让你觉得皇g0ng是个很险恶的地方,含糊地说:“太子妃之位关系到将来立后,两位贵妃各有主意,父皇也很为难,这到底是犯忌讳的事,皇兄便一直推诿未成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起来就牙酸。”不知有没有人料到现在的皇帝三年后就会驾崩,你笑了笑。
主殿的花窗也雕着一簇簇海棠,月光照进来时,地上会有朦胧的花朵。
顾珵说,他母妃生前很喜欢这种花。
你瞧着院子的海棠树,心思不觉飘远。你的娘亲也在很早的时候离开了,甚至父亲,外界说是什么惊世大能,寿数不知几何,可连他陪伴你的时间也不算长,短短十几载,只留下师弟这一个亲人。
这种时候,你会有点想念那两条不通人情世故的蛇妖。你在凡界如一抹幽魂,自然是姜逾白之过,因此也没少对他们摆冷脸,但他们至少能在晚上,你最无趣的时候,来与你说说话。
“姐姐与三年前b一点也没变。”顾珵突然说。
蓬莱殿是皇子居所,床榻自然是极好的材料造的,时值春夏,只挂了一顶轻薄的帐子,帐顶缀了剔透的水晶珠子,像会说话的星星,
夜风吹起,罗帐会像烟一样飘动,轻软无匹。
顾珵说,顾氏曾有一位豆蔻早逝的皇nv,喜好用绮罗制帐。后来,她的弟弟思念仙去的姐姐,命江南织造每年进贡这种叫袅烟罗的织物,到了他们这一代,已成了惯例。
他的话引人遐思,你甚至能想象到,那位幼小的帝姬,在华美的帐中忍受病痛折磨,黛青的眉微微蹙起的模样。
“我去过江南,”你慢慢说,“西湖很漂亮。”
顾珵挨过来和你一起躺着,虽然b他大几岁,可实际上你的见闻不见得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多。
你并不因此觉得丢脸,相较于木讷寡言的师弟,顾珵具备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像是上天补偿你的,天生的玩伴。
“姐姐见到断桥了吗?”他对你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兴致b0b0。
“对。”你b划着,“原来断桥不是断的,是一座很大的桥。”
“我知道,”少年狡黠地眨眼,“有一年年节点戏,皇兄点了一出《十八里相送》,戏文就发生在断桥,那时我就知道断桥不是断的啦。”
你并未听过梁祝的故事,他缠着你讲在江南的见闻,作为交换说梁祝的故事,那些jg彩的文字,似乎能这么一直说下去,说一晚上。
可惜人的jg力是有限的,更漏残尽时,小少年打了个呵欠,眼皮打架着说:“姐姐,明天和我一起去看戏吧,g0ng里的戏班很好。”
你说好,脑子里却想起那窥见过一点的《鲛珠记》,不由惋惜。
那时顾着翻cha画,正文只略略看了一点,文笔也是很动人的,有一点类似梁祝的凄美。
顾珵是很守信用的弟弟,一从国子监下学就带你来参观春风送意楼。
这座朱红小楼地处偏僻,原是开朝太祖蓄养伶妓的场所,后来高祖命教坊司入驻,演变成了皇家梨园,不复昔日春恩车往来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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