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可、可是……”颜子衿结结巴巴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下一句话,在她记忆里,玲珑从不与她说起自己以往的事情,虽然偶尔提过一回自己曾是江南人氏,然而颜子衿却始终从未将其与杨家联系起来。
“你不知道?”长公主见颜子衿这样大的反应,开口反问道,颜子衿连忙摇头示意自己也是头一次知晓。
“大概是不想让你吓到吧,你那会儿也就几岁,十岁左右?”长公主推了推时间,感叹地开口道,“灭门、灭门,这样恐怖的字眼,她那样的人怎会愿意让你听见。”
杨琬之,或者说玲珑找到长公主那天,苍州下着蒙蒙细雨,但虽说着细雨,可要这样冒雨走着,没多久便要湿了身子。
玲珑来时浑身湿透,策着一匹白马,面容憔悴,整个人像个纸美人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在地上,她叩响了绣庄的门,还不等周娘子她们打开门问起缘由,玲珑便晕倒在她们怀中。
“周娘子她们请了大夫,发现她受了风寒,又得了寒痨,许是风雨兼程赶来,在途中染上后并未及时医治。本想等她好了再问,可她却挣扎着要见我,说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那一夜玲珑跪在长公主面前,将杨家灭门的经过一一说明,字字泣血,句句惊心,又将皇后娘娘的令牌奉上,最后这才说起自己是奉皇后与颜家之命来的。
“我虽在苍州,但颜家那时发生的事我也知晓,心里大概猜出来幕后是谁的手笔。杨琬之找到我,她说颜将军虽身亡,但长子与妻女皆大难不死,此仇当报,而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就此罢休,她想着若是还留在颜家,恐怕会拖累你们。”长公主说着,又拿了茶碗替颜子衿另倒了一碗热茶,“那时你哥哥已经下了决心,要报仇,他便无法置身事外,于是皇兄他们想着等你们送灵回来后,让他来见我一面。但那时又纠结颜家在京中根基不稳,颜淮若走了,一来惹得他人怀疑,二来你们孤儿寡母在京中也不放心。”
“所以这个时候,玲珑姐姐便来了。”
听起长公主这样说,颜子衿便想起玲珑说着要去探亲,正好是在这段时间里,那时颜子衿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要去探亲,自己也意外玲珑何时又有的家人,只是秦夫人和颜淮都同意,便也没去多想。
玲珑走时只带了几个人,颜子衿还特地去送她,玲珑最后临走时摸着她的小脑袋,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好锦娘、乖锦娘,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呜——”一时间难以抑制住心里的悲痛,颜子衿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即使她知道在长公主面前这样实在失仪,却实在难以抑制,只觉得双眼又热又酸,疼得难受。
长公主也不急着说话,等到颜子衿哭久了,稍稍平复下来些后,这才继续开口:“那些人自然得了消息,虽不知是何人,但还是顺着寻来,杨琬之生怕因此被发现与颜家有关系,便弃了同行的人,自己独自一人前来找我。”
玲珑只在绣庄待了一晚上,将东西交给长公主后,又连夜策马离去,那些人追上来时并不知玲珑已经与长公主见了面,等他们找到玲珑时,她已经病入膏肓,被好心的医者救下,用药汤吊着命。
“他们没从玲珑身上找到想要的,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又怕被人发觉,只得悻悻作罢。”
后面的事情颜子衿也已知晓,颜家得知玲珑病重的消息,秦夫人命颜淮赶去接她回来,可还是迟了,等到颜淮寻到玲珑的所在时,香魂已逝。
“我所知的,便只有这些。”
“玲珑姐姐教给您的,是什么东西?”
见颜子衿终于提到自己想要的,长公主脸上笑容更盛,她坐直了身子看向面前的人:“我想你已经见到了。”
“殿下给我的那副《万寿图》,虽然经过无数人的手,但针法却是一样的,不过是粗糙与否罢了,而那针法,我只在玲珑姐姐手里见过。”
“是,杨琬之那天交给我的,除了皇嫂给的令牌和颜淮的亲笔信,便是那套针法,她说颜淮既然信我,她自然也愿意相信。”
颜子衿蹙着眉不语,毕竟她并不清楚玲珑为什么要在见到长公主后,将这套针法交给她,虽然玲珑曾说这针法是她家中祖传,可在长公主眼里,似乎算不得什么贵重的。
“说起来,那幅图你绣得如何了?”
听到长公主提起这件事,颜子衿像是小时候被先生抽查课业一般,身子一颤,开始局促不安起来,见状长公主却只是笑了笑,故意拉长了声音揶揄道:“我本来也没报什么期待,颜淮好不容易寻到你,哪里会放你分心去做这些事。”
脸颊顿时扬起一阵嫣红,可颜子衿又立马感到不安,毕竟知晓了长公主的身份后,对于她知晓自己与颜淮的事情,心里总是有几分警惕,之前本想问颜淮,然而总是被其他事情打扰。
“别担心,这件事我不会说的,”长公主似乎看出她露出的不安,倚着凭靠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闲着无趣拿着这事乱说的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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