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扣,知道他是故意提起此事,一时窘促无计:“居心不净。”她休养的这一个多月,很多时候都在躺在卧榻上,或者跽坐案前阅看经史,家中事务和祭礼都交由袁慈航与两位娘子代劳,再日日服用汤药,身体已经无虞。林业绥重复起昨夜的动作,伸手抚摩着她脸颊,就像是为她擦去那些从自己体内出来的混浊,狎昵笑道:“那幼福说说是谁先开始的?”是她。谢宝因两耳逐渐变红,然后淡然从容的问道:“郎君是不是跟夫人说了什么?”自从她这胎差点溃败以来,因为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暂时没有再去北边屋舍晨昏郗氏,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日郗氏突然命身边侍女来见告她,以后都只需要像从前那样逢五前去晨省。可是从宝华寺回来后,郗氏让她日日晨省就是坚决要整顿自己。林业绥抚弄着女子白中泛红的耳垂,似一颗玉雕的石榴籽,引得人想要去咬上一口,随后他便真的那么做了。被人啮咬,谢宝因长眉微蹙:“郎君?”他沉默片刻,随即坦荡认下这件事:“母亲晨起后习贯礼拜佛像,我担忧晨省会扰乱母亲对如来的诚心。”听着男子如此有孝道的话,谢宝因莞尔一笑,自己要是再去怀疑其中的真假,那就是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两人相依说完话,林业绥才离家前往官署。看见家主离去,等候在居室外面的侍女不敢僭越的低头行礼,随后端着器皿进到室内,视线始终不敢乱动,只专心盯着脚下。谢宝因也早就已经在男子离开以后,坐姿由无礼的踞坐变为矜重的跽坐,在案前坐席上嵬然不动,安静的看帛书。
炭盆就在她身侧取暖。两名侍女在旁边跪坐下去,肃敬的侍奉女君盥洗。等盥洗好,又有侍女低头进来侍奉更衣。接近食时的时候,疱屋的奴僕端来几个绘有红纹的黑色漆盘,内里盛有饭食与肉物。谢宝因跽坐在仅供一人屈膝的矮足坐榻之上,看着跪坐在食案旁的两个侍女,一个端着食盘,另一个恭敬把漆木盘放在案上。随即站起,低头侍立在旁边。她拿起象箸,缓慢进食,直至三刻以后才放下。看见女君放下食箸,侍女又等了片刻,确定女君不再进食后,不徐不疾的再次跪坐着收拾食案之上的漆盘象箸,然后行礼退出居室。玉藻也随之进到室内,亲自奉上热汤:“女君。”谢宝因接过,抬臂以宽袖遮挡。玉藻看着女子气血无恙,安心笑道:“女君此次妊娠比上次要轻便。”荡完口,谢宝因缓缓垂下右臂,把漆碗放在面前的案上,囅然而咍。这胎大约是在八月或九月的时候所孕,到今日也已经有三个月,庆幸的是没有当初怀女郎林圆韫的反应大,很少呕吐,荤菜百蔬都能进食。随后,她撑着凭几起身,缓步走到室内中央的案桌旁,在东面坐席跽坐,伸手拾来一卷竹简摊开,命道:“你去我存放书简的箱笼里把那卷载有竹林七子文赋的竹简找出来,再把放置在西壁箱笼里用葛布所裁制的手帕拿来,还有那支贯以白珠的黄金步摇。”女君有所命令,玉藻立即恭肃应道:“不知道女君是要给建邺哪个世家送去,我这就去命奴仆预备车驾。”葛布洁白细腻,为从前吴郡所盛产,昔年三足鼎立的时候,据守在北方的霸主还派遣使者去吴郡为自己所宠爱的夫人求过,那时候吴郡还是被另一位霸主所占,但依旧不惜以一郡换之,只为给那位夫人裁制一件杂裾垂服,哄她一笑,可见珍贵,就算是现在也万钱难求。“不是给世家送礼。”谢宝因道,“我今日有事情要去找两位叔母商榷,二夫人与六娘也来拜见过我,所以备礼酬答。”玉藻撑地站起,行礼领命,随即便去寻找女君所要的东西。谢宝因继续垂目阅看,在听到一声“女君”的时候,抬头去看,看着侍女手里所端的漆盘,确认上面的东西无误后,颔了颔首。玉藻听着庭院里面的雪声,忧虑道:“现在雪还没有停,女君还是等雪停再去最为适当。”谢宝因闻言侧头,望向窗牗,隐约可以看见纷纷扬扬往下落的鹅雪,然后颔首应允。庆幸的是等到隅中时分,这雪便已经止住。刚好看完这卷竹简的谢宝因动作轻缓的把连缀起来的竹片卷起,再用束带捆束好,放回原处。侍女也去拿来动物皮毛所制的手衣与铜炉。谢宝因从席上站起,双手拢进有茸毛的手衣里,然后穿好重云履,腰间垂落着白玉杂佩,徐步踩在白雪之中。身后还有四个侍女端着漆盘随侍。在走去东边屋舍的路上,谢宝因停下,对左右随侍令道:“竹林七子的书简送去给二夫人,手帕送给三娘,黄金步摇送给六娘。”这支垂落白珠的步摇,她曾经佩戴过,林却意望之羡慕。端着漆盘的侍女点头领命,随后离开去家中夫人娘子的住处。谢宝因也径直去往杨氏的住处。半月前,郗氏就已经和吴郡陆家的夫人把林妙意与陆六郎的婚事全部议好,陆夫人归家没几日,陆家就立马送来通婚书,博陵林氏这边也由三从父林勤代写一封答婚书还之。直到四日前,正式禀告礼部后,两家已经可以走六礼。走过庭院,来到杨氏的居室前,发现阶上雪未扫。谢宝因叹出一口白雾,蹙着眉头,最终还是抬脚踩了上去,只是每步都走得谨小慎微。向主人禀告完出来的侍女低头行礼:“夫人在里面,请女君入内。”谢宝因从西面上阶后,进到室内,看见妇人踞坐在席上,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这已经是无礼不敬,侮辱之举。她从容抬臂行揖礼:“叔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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