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眸稍抬,望着女子,竟显出一丝乞怜:“我已经是田野閒人。”天子大限已至,不知何时就会崩逝,而在最后,东宫必然要尽力保住,所以长生殿内的那些话,即使他不能为,也只能为。谢宝因伸手摸着他的眉眼,脑中想着隐于田野后的生活,哑然失笑:“田夫也不错,以后我们男耕女织,孩子们就去溪流中捉鱼。”见男子皱眉,她随之止住。很快就明白“因”在何处,胸间堵着口气的她执意要去解开他的深衣。林业绥心虚躲避。谢宝因停下动作, 只要真心【修】清晨, 雪色与晨光内照居室。林业绥自甬道走来,进到室内就妻子站在筐箧前,两颊还泛着淡淡的粉红, 脖颈似还有一层薄汗覆着。他扫了圈四周堆着的筐箧, 冷下声音:“出去。”奴僕惶恐低头,欲合起三个筐箧。谢宝因皱眉。随后她看向男子,朝其走去:“第一个筐箧内所放的是衣服,春日所穿的衣服也皆在里面,第二个是两件鹿裘, 第三个筐箧是布帛、书简。”林业绥垂下眼皮,拿佩巾为妻子拭去颈间与额角的汗, 对她只有无可奈何:“何时能听劝。”从鸡鸣时分起,女子就开始命人在收拾他要带去汝阳郡的筐箧,事事都如此周全。谢宝因抬眼见男子板着脸,似乎是有所不悦, 她浅浅一笑:“三个筐箧都是你自己在昨夜就已收拾好的,我未曾辛劳,只是忧心你不知气候变化, 所以放了几件春衣。”等奴僕将筐箧全部抬出去, 室内再无外人的时候,林业绥带着人在席上踞坐。火盆就在几步以外。谢宝因也主动膝行疾步, 跪跽到男子敞开的双膝间,用发热的手心去贴他。林业绥看着她的举止, 轻笑一声, 他原有的愠怒早在听到前面那些眷顾之言时, 就已消散。听到男子低沉清朗的笑声, 谢宝因眼睛微亮:“何时出发?”林业绥将人拉到怀中, 抬手捻着女子耳珠:“两刻前。”谢宝因怔了怔,当下就要撑着他宽肩站起,眼中尽是内疚之色:“我不应该再收拾筐箧的。”林业绥用了力道禁锢住她,捻耳的手继续往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手掌下意识的小幅度抚摸了几下,视线却上仰望着女子:“不妨事,是我想要与幼福再多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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