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不记得自己被硬控了多久,终于有了空隙得以坐下来,整个脑子还是空白的,突然又感受到有阴影透露在脸上。
她下意识弹射起身,然后发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薛谨禾。
薛谨禾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反应这么大,我才离开一会就想我了?”
看清楚是他,余暮瞪他一眼又坐了下来,捧着一直没喝完的红豆酒酿送到嘴边,一口一口地嚼着里面的糯米小丸子。
薛谨禾绕过围栏走到余暮身边坐下,放下手里刚才逛了一圈买的一堆女生装饰品。
然后就侧头直勾勾看着她吃东西,等她把一碗酒酿吃完了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好像是我赢了,宝宝。”
余暮重新戴起口罩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
她捂着口罩狐疑地看他,“你骗人的吧?”
他背后贴了这么明显的一张纸条,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看到嘛。
薛谨禾拿起一个古色发钗插进她头上的发包里,欣赏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眼光,然后才意味深长道,“你不是一直看着我的吗,我怎么骗你?”
余暮神色僵硬。
她也不好意思和他说后面总是莫名其妙有人来夸她,把她的心思全部分走了,根本没留意他的动静,于是干巴巴地说,“哦……那是你赢了。”
反正他要的东西只是她主动亲他,她又不是小气鬼,亲他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赢就赢了吧。
薛谨禾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座位旁又走来了一个女生。
“小姐姐,你真漂亮。”来人目的明确地朝着余暮说道。
余暮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谢谢!”
她木木地坐下来后,眼神还不自觉的跟着女生离开的背影,看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像也是和男朋友一起的,两个人就坐在他们后面的位置。
那个女生笑着对男朋友说了什么,然后两人一起看了过来,女生和余暮目光对视,狡黠地朝她眨了眨眼,捂嘴指了指她身边的男人。
余暮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向薛谨禾,然后看到他正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已经抬臂伸到了背后,揭下了纸条在她面前晃了晃,“宝宝,回神。”
余暮思绪重启,眸光随着眼前的纸条震颤,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抬手接过纸条,僵硬地低头看去,然后看到纸条上赫然写着——
【看到这张纸条的好心人,可以帮我去xx糖水夸一下靠假山坐着的那个穿粉色卫衣的女生吗?】
她的心脏缓慢地停滞了一下,接着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冲撞得她鼻尖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酸。
余暮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自己心中乱的像被猫抓过的线团。
尤其是抬头的时候,撞进他蕴着灼热汹涌的眼神时,心里骤然涌出一股热流直冲脑顶。
她脑子里还一片空白,泪已经坠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隐没进口罩中,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光点稀疏破碎,哽咽道,“我以为你是想让我知道,其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目光会留意自己。”
薛谨禾的胸口都被她的泪水堵满了,温热的指腹拂过他眼角的泪花,低声哄道,“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有没有目光停留在你身上,不管你漂不漂亮,你都是你。”
“而且宝宝,我只是希望他们夸夸你,并没说怎么夸,你看,大家都有夸你漂亮。”
她的泪越来越多,成串的泪珠簌簌地从眼窝滚落下来,湿滢顺着他的指尖滑下去,冰冷的眼泪像是火焰灼的他皮肤发痛,小声啜泣的声音像是破碎的裂片,一下又一下地往他的心尖扎。
这和在床上看她落泪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薛谨禾眉心皱的厉害,抬手把她拥入了怀中,不断抚摸着她颤抖的脊背,心疼的感觉从他的心底翻滚冲道咽喉处,堵的他发不出声。
他嗓音干涩,“宝宝,哭什么,是你赢了,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让我一个人睡次卧也行,不哭了,好不好?”
余暮心尖像是被人攥住了,随着抽泣的哽咽一下又一下地收紧,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渴望。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渴念,只是寻着本能突然推开他,在他有些愕然的眼神下,拉开口罩主动贴了上去亲住了他的嘴,学着他往常亲吻自己的样子含着他的唇瓣厮磨。
薛谨禾只短暂地怔愣了一秒,双眸骤然深暗下来,心里升起的热烈炙热快要融化整个胸膛,搂住她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余暮已经抽身退去。
少女眼睛红红的,鼻头轻微抽动,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声音的哽音,磕磕巴巴地抽泣道,“你只说赌会不会有人找、找你搭话,他们都来找我了……没有人找你……所以是你赢了。”
薛谨禾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点一点湮没,脸上看似镇定平稳,实则内心早已被欲望和爱恋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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