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了“杀手”这两个字。但我放不下她,我当着海美的面,毫不嫌弃地第一次亲吻了丁紫。随后,我嘱咐海美照看好丁紫,便飞快地离开这里,跑回未来梦商场。我搜集了水和食物,还有衣服与毛巾,我要让丁紫看起来仍然纯洁无瑕。五分钟后,当我回到酒店大堂的小房间,发现海美已经死了。她的头上和地板上全是鲜血,太阳穴扎入几片碎玻璃,死不瞑目地看着天花板。丁紫脸上也溅满了血,雕像般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碎花瓶的剩余部分。什么都不用问了——丁紫用花瓶砸死了自己最好的闺蜜!hold不住了!丁紫依然什么都不肯说,我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擦去她脸上的血污,还好并无大碍。“别害怕!丁紫,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我在,就能hold住!”我把水和食物还有衣服毛巾全都留给丁紫,“你留在这别动,等我回来!”我找来一个大箱子,将海美的尸体塞进去,推入酒店大堂的厕所,这样不会留下血迹。当我回到小房间,丁紫已换上新衣服,头发也整理过了,不知从哪弄来香水,喷在身上掩盖气味。“听着,如果有人问起海美的下落,你就说她自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抓着丁紫的肩膀,希望她能有反应,“明白吗?”丁紫微微点头,我想她应该可以骗过其他人。我陪她回到商场楼上,一路上没再问她。虽然心里还有无数疑问,比如强奸犯许鹏飞对她做了什么,女清洁工又为什么救她,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海美又如何触怒了她,结果引来杀身大祸。该死的,我作为一个杀手,还从没杀过任何人,丁紫却先于我破了这个纪录。我想起里昂对玛蒂尔达说过的话:“相信我,复仇不是好事,最好是忘记。”玛蒂尔达:“忘记?当我看到弟弟尸体旁的粉笔线后,你以为我能忘记?我要杀死那帮狗杂种,打爆他们的脑袋!”里昂:“你杀了人以后,一切都会不同。你的生活就从此改变了,你的余生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活。”玛蒂尔达:“我不管将来如何,里昂,我只需要爱,或者死。”我无数次为这段对白落泪,到今天才明白——其实,我一直是玛蒂尔达,而不是里昂。不久,我听说许鹏飞被人用电钻杀死了。我很高兴他以这种方式死去,而不是被我们用棍子打死或用刀子捅死,如果还有末日审判,他应在地狱里受更多煎熬。半天后,我把海美的尸体拖到地下四层。我戴着厚厚的口罩,忍受死尸恶臭,将她藏进尸体堆中——树林才是隐藏树叶的最佳地点。这天下午,才有人注意到海美消失,但大家已无力搜索。最后一滴柴油耗尽,发电机停止运转,整栋大楼被黑暗吞噬。空气混浊不堪,越往下腐臭味越重,也易遭动物攻击,大家都搬到了七楼以上。在接踵而至的寒冷与绝望中,每个人都在想象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去。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死、会不会感到痛苦。当我第一次看到死去的妈妈——实际上已无法分辨,她变成了一具枯骨,只能凭借现场残留的衣物,还有牙齿等某些特征来确认。几年来,我一直默默感受着妈妈临死前的痛苦。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当那种被淹没的窒息袭来,我就会从梦中惊醒,发现泪水已布满脸颊。现在,这个时刻已近在眼前,而我已丝毫不惧怕痛苦了。我相信,死后会有灵魂,还能像在梦中那样,再度看到妈妈。对此我深信不疑,所以才不怕死亡。我想,妈妈还是那样迷人,有一双星星般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再也无法忘记。对啊,既然是世界末日,我会在那里看到所有人,也包括我的父亲——我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曾经是怎样的人,我还能知道自己究竟姓什么。但愿,他不是个浑蛋。因为,有这种对死后世界的期待,我平静地面对着黑暗、寒冷,还有绝望。何况我也不孤独,我还有丁紫——这天我们一直在一起,藏在八楼的一个店铺里,用微弱的烛光点缀四周。其实,没有光也无所谓,因为我就是光——这是丁紫对我说的话。“光,谢谢你,在世界末日陪伴在我身边。”在彻底黑暗的地底,她已经直接叫我“光”了。好吧,我也乐意接受这个叫法。“我也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才会发亮。”哎哟,这句怎么说得那么肉麻?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丁紫却整个蜷缩到我怀中。她抚摸着我的眉毛与眼角,自言自语:“我在想象光的样子。”“光?”虽是自己的名字,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光是什么样子。“就像你这样的。”她不停抚摸我的脸,就像盲人必须靠触觉和嗅觉才能分辨一个人,“你为什么不问我的秘密?不问我杀死海美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足以导致杀人的秘密。虽然很不幸,但我不想知道。”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因为,我也有这样的秘密。“光,从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感觉到过光。我的世界全是暗的,因为我自己就是暗的,只能想方设法把自己装作是亮的——但这没有用,不过是一截短短的蜡烛,遇到一点风就会熄灭,再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你想被耀眼的光笼罩,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你,不愿被人遗忘,是吗?”“是,可是我又很害怕,一旦被所有人看到,那就是我死的那一天。”丁紫的呼吸越来越虚弱,“所以,我喜欢在地下,不会再有那么多人了,永远的黑夜。而且还有你,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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