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干笑一声,说:“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真的巧吗?这其实已经根本不是巧合了,而是这些“巧合”本就目的明确,径直奔到了他身边。他当初醒来之后没有用那张飞梭票,转而去了南十字律所。如果房东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的举动,想要知道这些并不困难。那个用来安置他的公寓租期结束,他自然需要新的住处。房东可以算好了时间,以合适的身份出现。他上回就说过,他认识很多曾经在南十字工作的学生,通过这些关系线,想要跟帮燕绥之找房的洛克碰上面,再简单不过。难怪燕绥之因为出差错过看房后,他会愿意迎合时间重新再安排一次。也难怪他会愿意给七天的试住期,让燕绥之先安顿下来,就连房租的支付方式都相应跟着改了口。“你之前有觉察吗?”林原问。燕绥之摊了摊手,“很难不觉察,毕竟除了原定房租超出了我现在的承受范围,其他几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时间很巧,就连卧室里摆放的照片和装饰都很巧。”“房租多少?”林原有点诧异,“既然都奔着你去了,辫子叔干嘛把初始租金定高?为了不那么显眼?他也不怕你一看初始租金就跑了?”燕绥之默默喝了一口牛奶,含糊地说:“听起来没什么,但他可能忘了我现在只是个实习生。”顾大律师看不下去了,开口帮房东说了一句话:“恕我直言,那个租金其实定得很巧妙。刚好压在一般实习生的承受线上,正常学生商量一下就能租。他显然考虑到了你是个实习生,只是没想到你连钱都不存就敢租房。”燕绥之:“……”他怎么找了个这么会拆台的人坐旁边?林原缓和了一下场面:“……这样的租客确实闻所未闻。”燕绥之哭笑不得:“你的早餐要凉了,医生。”换句话说就是——你先塞两口吃的闭嘴好吗?林原低头咬起了煎肉蔬果卷饼。咬了两口,他又笑起来:“这么看来,虽然辫子叔万分努力,你俩能碰上面依然靠的是狗屎运。”燕绥之:“……”他边吃着早餐边给房东发了一条信息:-什么时候回德卡马?过了大约五分钟,房东的回复才到:-被五万只鸭子闹到耳鸣,刚看见。原本今天就该在德卡马了,但是临时有事,我得在这边耽搁一天,明天到吧。燕绥之:-五万只鸭子?房东:-被一屋子的人围追堵截,逼我找人来场黄昏恋。不提这个了,找我有事?燕绥之:-没什么,请你喝个下午茶。他们的关系已经熟到能约下午茶闲聊的程度了?不至于。这意思基本就表示有话要谈。房东显然也是明白的,只不过他想的方向不太对:-怎么?你改主意了?男朋友和房子决定选房子?燕绥之没对顾晏开屏幕隐藏,顾大律师刚好看到了这段对话,手指一拨,越俎代庖把信息界面关了。对面的林医生一口卷饼噎在喉咙里。他噎得满脸通红,捞起自己的杯子猛灌的时候,智能机响了起来。“喂……”他匆匆忙忙点了接受,这才发现居然是个视频通讯,“辫子叔?”耳扣还没被他塞进耳朵里,对方的声音隐约从里面传出来,“你干什么了脸红成这样?对面坐着漂亮姑娘啊?”这声音不是房东又是谁?林原一脸尴尬地朝燕绥之和顾晏看过来,“没有,不是,吃早饭噎着了。至于对面——”他话还没说完,房东又开口道,“有个事还挺急的,你先听我说。你在餐厅?”
视频里,从房东的角度应该能看到林原背后的大致场景。“嗯。什么事?”林原问。房东道:“我最近跟那位有点接触。”“哪位?”林原一时没反应过来。房东“啧”了一声,“还有哪位,我让你帮忙的那位,你在餐厅我能怎么说?”林原总算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燕绥之。他又朝燕绥之和顾晏看了一眼,刚要开口,房东又开了口:“我觉得他可能察觉到什么了,最近正乱,你那边说话做事注意点,别被他揪住什么小辫子,别让他起疑心。”“辫子叔,我觉得这事——”林原说。房东:“什么你觉得,你就当接了一次私活,其他都别参与。他那边我回头再解释。”林原再次试图开口:“我的意思是——”“不管什么意思,总之你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没什么能让他知道的。不过你也别紧张,我就是来给你打个预防针,他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逮住你,对于这点,我还是有点信心——”林医生被堵得实在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干脆把视频通讯的镜头改成了全景模式,然后手指一滑。屏幕上他的脸就换成了燕绥之和顾晏。房东:“………………的。”对面丁零当啷一声响,镜头滚了好几圈。燕绥之和顾晏适当用眼神表示了疑问。林原捏着眉心解释道:“智能机掉了。”一阵兵荒马乱后,房东那边的镜头重新恢复正常,能看见他正坐在一个花园小庭院里,背后一堆不知是邻居还是亲属的老头老太哇哇聊天。房东应该是坐在一个秋千板上,抱着绳小幅度晃着。他瞪了林原好半天,又瞪了燕绥之好半天,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哎……你们怎么这么会挑时间。”燕绥之笑笑:“过奖。”房东气得牙疼:“我是在夸你吗?”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帮老头老太太,冲其中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老太太招了招手,道:“彩虹果好吃吗?”“特别甜!”老头老太们很给面子。“下次回来再给你们带两箱。”房东说,“还记得我这几天跟你们说的吗?别乱吃东西,水现喝现倒,别出去乱跑,别接触感染的人,毛姆先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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