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色才黑, 郡主就将守在门前的绿荫和兰青遣退了,还吩咐了下去,若无她的允许,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出琉光阁。
虽然心中有些许疑惑,但是兰青和绿荫还是领命退下, 照沈顷婠的吩咐守在了琉光阁大门前。
房门一闭, 整个琉光阁便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沈顷婠徐徐转身,看向了身后那道在光影之下, 只倒影出一道朦胧身影的屏风。
林思慎就站在屏风之后, 垂头看着身旁的木案, 而那木案之上正摆放着她即将要穿上身的衣裳,那件红的妖娆的衣裙。
刚刚她头脑发热, 一见沈顷婠似乎有些失落, 竟满口答应了下来,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她已经拿着衣裳站在屏风后了。
林思慎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不过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沈顷婠, 那么就算再怎么羞怯难为情, 她也得把衣裳穿上
可平日林思慎穿惯了样式简洁飘逸的衣袍,稍显繁复些的官服, 都是在墨竹的帮助下才穿上身的。
褪去外衣后,林思慎盯着衣裳有些犯难,考虑了一会之后, 她还是打算自己先摸索着穿上试试。
她才伸手将衣裳拾取在手中,衣裳之内便掉出了一小块白色的布料,好在林思慎眼疾手快,没等那布料坠地便抬手接下了。
一开始林思慎还不明所以,那握在手中柔软丝滑的布料到底是什么,就那么小小轻薄的一块。等她好奇的凑到跟前,打量了几眼之后,脸色瞬间一红。
她手中握着的布料并不是别物,而是一块月牙白的抹胸,胸前用浅紫色的丝线,绣了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花。
虽只是握在手中,林思慎却已然嗅到了一股扑鼻的淡香,从抹胸之上散发而出。
林思慎红了脸,她眼神闪烁的盯着抹胸,这应当不是云鎏放在衣裳中的,那也就唯有沈顷婠了,定是她将抹胸放入衣裳之内的。
这难不成,就是她自己的。
林思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原地,好半天也没动静。
屏风之外,沈顷婠正施施然坐在桌边,端着刚刚斟满温茶的杯盏,抬眸看向屏风之上的身影。
这,恐怕也不好问吧。
盯着抹胸看了许久,林思慎这才红着脸放下,既沈顷婠是给她的,应该就是想让她穿上,沈顷婠都不曾扭捏过,她又何必这般扭捏。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将身上中衣褪去,身上便只剩下胸口层层叠叠包裹着的白布。
回来大半月了,林思慎白回去了不少,只不过当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身子时,尽管已经看了无数遍,可引入眼帘的那一刻,她还是下意识的愣住了。
在边疆待着的那两年,每日奋战杀敌刀头舔血,她身上添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处伤疤,这些疤痕攀爬在她的肌肤之上,就像是许多只丑陋无比的虫子。
林思慎面上略显羞怯神情瞬间淡去,她看着自己瘦弱便布疤痕的身子,莫说别人,恐怕就是她自己多看上几眼都觉得丑陋。
若是沈顷婠见到了,恐怕也会有几分嫌弃吧。
林思慎幽幽叹了口气,抬手将胸口缠绕着的白布一层一层的解开,最后放在一旁的木案上,又随手取了抹胸。
桌上的茶水都凉透了,林思慎还没从屏风后走出来,沈顷婠倒也不急躁,她看着屏风上那一直垂着头一直拉拉扯扯的身影,清冷的面容之上缓缓浮现了一丝浅笑。
林思慎这衣裳足足穿了约莫半个时辰,最后明明已经将衣裳穿好了,她也磨磨蹭蹭不出来,浑身不自然的一直拉扯着身上的衣裳,
这衣裳穿着别扭的很,林思慎拽了拽领口,又扯了扯衣袖,离开屏风也就那么两三步,她却始终迈步不出去。
平日胸口裹着严严实实的布条,平坦的看不出半点起伏,而今倒是看得出点点女儿家的风采。
正当林思慎犹豫着,怎么也迈不出去步子,屏风外突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就这么停在了两步远的屏风外。
沈顷婠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柔飘入耳中:“可需我帮手?”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生怕沈顷婠进来,便急急回声道:“不必,我已经穿好了。”
沈顷婠微微侧头,看着屏风上那背脊挺直一动不动,似乎很是紧张的身影,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舍不得移步?”
“我我这就出来。”
穿上这一身衣裙,林思慎走起路来都不知不觉的慢了许多,她挪着小碎步走到屏风边,先是探出了半张脸,眼神闪烁面色微红的看着沈顷婠,轻声喃道:“我总觉着这般有些别扭。”
沈顷婠神情温柔,身线亦是轻柔:“怎会别扭,你先出来给我瞧瞧是何模样。”
“那好。”
林思慎抬手摸了摸脖子,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不过她不敢看向沈顷婠,只能偏头看向一旁,还时不时的伸手轻扯着衣袖。
沈顷婠站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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