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扑克不像平时打扑克,一副牌总共就五十四张,一个数字就四张,多多少少还能记一下。循环扑克是用五副牌玩,二百多张牌啊,一个数字就二十张!”岁凛说着,都觉得这个玩法烦死了。“出完对子出单张,出完单张出顺子,出完顺子出三带一,出去的牌有五张一模一样的,都到场下了,一循环立马又回来。”他哼了一声:“我玩过几次,反正我不太会玩,玩着玩着脑子都浑了。每次玩完牌回家,睡觉半夜起来,恨不得一掀被窝全是扑克牌。”池礼长见识了。他之前没见过这么玩的,觉得有趣。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两个哥们的嘴也没停。池礼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为难谢温汀。他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谢温汀,却敢暗暗起哄。只是说要玩牌,可是循环扑克,好像是2v2的,所以他们欺负谢温汀就自己一个人。池礼望着谢温汀,看他丝毫未动的神色,看他波澜不惊的眼睛。谢温汀听了几句,抬眸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明明是叫人有些后脊发凉的笑,可池礼没看出来。池礼看着,哇,他笑得有点勉强。十八岁的男学生,怎么能敌过二十八岁的总裁呢?池礼共情了,偷偷和岁凛说:“他怪可怜的,他都没有队友。”岁凛像看鬼一样看着池礼。“谁可怜?你说谢温汀可怜?我要疯了,那是谢温汀诶!他公司半年赚的钱,没准都够你们市去年的gdp了。你可怜他干嘛?”池礼:“……啊?啊?!”池礼觉得好夸张啊。什么公司啊,也和gdp一样论百亿算钱吗,那钱还是钱吗?他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先不去管谢温汀可不可怜了,感叹道:“大城市好神奇啊,一百块我都要花蛮久的,居然有人可以赚上百亿。”他觉得神奇,岁凛也觉得神奇。岁凛:“咳……那个,你是怎么做到一百块花很久的?”池礼眼里一百元当然是大票啦。“就是会花很久啊。我就一看,哇这是什么?一百元!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他俩偷偷说话的时候,谢温汀已经抬起手,示意侍应生去拿扑克了。岁凛左边看看,没有谢温汀的队友,右边看看,没有谢温汀的队友。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卧槽,他不会叫我吧……我不行的啊……”他病急乱投医,低头避开谢温汀的注视,一把薅住池礼的胳膊:“要不……你去玩?”池礼理智极了。他露出一点微笑,漂亮又清艳,嘴里的话却很直接:“岁凛。你想要我的肾,你就直说。”玩?这是玩吗?这是玩他!“我不玩,我又没有钱。过年我们家玩牌玩麻将,输了只贴纸条。贴纸条的,怎么和兑筹码的一起玩?”
岁凛匆忙辩解:“不是!我玩的话,我玩不明白的,我和坐牢一样!你又没玩过,你试试呗?输了有我呢,我还能让你出钱吗?”他证明自己的实力:“我有钱呢,你怕什么!我一顶帽子抵得上你一身的行头,你怕什么?”哈哈,那更怕啦!池礼沉思了一下:“嗯?你帽子就八十块啊?那你也不算什么有钱人嘛。”岁凛:……第一,都火上眉毛了你还开玩笑。第二……“你衣服裤子鞋加一起八十块???”“所以我说一百块很经得住花的呀。诶,你回头会帮我新用户注册点拼多多吗?”在岁凛要气得满地乱跑前,池礼轻轻笑起来。他是故意的。岁凛明白了。他故意使坏,他是个狗里狗气的坏家伙,可他本就特别漂亮,此刻这么一笑,笑意清浅,眉眼弯弯,上扬的眼尾更动人几分。恰似明珠生晕,明月生辉。池礼冲着陡然间呆怔在那里的岁凛,说:“好啦,如果你接受赢了算你的,输了也算你的,那我可以帮你忙。”反正,池礼心想,乐于助人是好,但他不能亏本。而一道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不好意思,小同学。你是帮我的忙。”是谢温汀。谢温汀没有半点失态,端正平和。池礼略过岁凛复杂的神色,坐上牌桌。他拆了一个薄荷糖,丢进嘴里,面对着一个陌生的玩法,不怯不躲:“来。”坐在对面的两位,他们见池礼坐上了赌桌,更兴奋了。他们想他玩,想看他输。也想看谢温汀输。想看上位者失权,想看美人垂泪。可人生剧本从不由他们这种纨绔镌刻,剧情也不是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书写。荷官发牌后,池礼每过一张牌,就多一分底气。谢温汀和他做队友,打牌一旦快起来,他出牌的刹那,正遇上池礼收回手。他们离得远,他自然是没有碰到池礼的。可他把手收回来,按在桌面上,手指尖仍不自主地带着一点轻颤。这么乱的玩法,到了后面牌乱到离谱的时候,出千也变得容易。不过这是岁凛的场子,在场的又是纨绔、霸总和农学生,根本没人出千。好在没人出千,不然,池礼就会见证数学的消亡,他聪明的脑瓜就该自我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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