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殿下,里头光线昏暗,污秽不堪,您拿提着这盏明灯,会好一些。”简朴的灯笼并不华丽,拢起柔和的烛光,流苏轻摇,纤细的沉香木柄上荡出一圈圈灵力波动。白皎垂眸,看出这灯笼应当也是一件法器,虽然她有办法照明,但是有人主动献殷勤,她有什么好拒绝的。她接过灯笼,霜白的裙裳层层叠叠,似一朵半开半阖的花蕾,前方灯笼轻轻摇曳,暖黄的灯光映出一片柔和光辉。随着她进入暗室,伸手不见五指暗室仿若一张血盆大口,灯笼散发出的柔和光亮,也在一步一步深入中,逐渐被黑暗吞噬。片刻后,最后一缕光辉泯灭。憨厚的守卫扭过头,不赞同地看向同伴:“你怎么能同意呢?”同伴眉头一拧,振振有词道:“为什么不同意,那可是神女殿下,她进去也是为我们好。”“可是君上派我们值守暗室,没有君上手谕,我们怎么能放人进去。”同伴啧了一声,早就知道他是个死脑筋,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这偏远地方。之前,他们都是值守印泽妖君所住的万象宫的侍卫,前途光明,后来被上司指派到此,开始他不知晓是暗室,还以为自己要晋升,后来到此才知道,自己是被发配了。看守暗室,这份枯燥乏味前途暗淡的职位,如何比得上万象宫,那里来往的都是些大人物,随意漏出些东西,已经足够他们受益匪浅。哪像现在,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暗室。说是守卫,更像是狱卒。看管的还都是些死了都没人在意的囚徒。他是得罪了人,没办法只能呆在这儿,不满归布满,起码还有一条命留着,如今得知自己有性命危险,他当然要为自己考虑。至于君上手谕……男人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进去将神女殿下请出来?要不是神女殿下好心,咱们俩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他说着,面露凶相,同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暗室内,浓郁的黑暗似终年不散的大雾,将一切笼罩其中。如守卫说的那样,光线昏暗,环境污秽,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与霉湿气缭绕鼻尖,还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在耳畔不停敲击。白皎心无旁骛地提着灯笼往里走,越行越远,阴冷的气息越是深重,灯笼映出一片光明,驱散了黑暗。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她抿紧嘴唇,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跌宕,两侧关押的囚徒阴影越来越浓重,最后,只能看见模糊的黑色轮廓。他们的视线,也从开始的祈求哀嚎到现在的虎视眈眈,一双双仇恨的目光落在生人身上。白皎未曾分过半分心神。她跟着感觉,在一间囚室前停下。隔着手腕粗的门柱,可以看到囚室里的情形——黑衣男人关押在囚室内,手腕粗的铁锁加身,身下,被灯光映照出一片干涸的血迹,黑漆漆的,似黏稠的阴影。不知从哪儿延伸的粗长铁钩将他挂在半空,贯穿琵琶骨,犹如濒死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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