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杨承希攥紧手里的稿纸,忽地失笑一声。
对啊,还有人在乎他,即使这些人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稿纸的空白书名上,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书名,随后马不停蹄抄起毛笔蘸墨。
一行隽秀的字体落在稿纸上方——《纯情侍卫火辣辣》
三人整装待发,牵着哈秋风风火火出门。
鸽子书楼的客人络绎不绝,谢允漫和鹿厌率先踏入书楼,杨承希跟在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冲向自己的专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抢夺想要的小说。
杨承希进门后,掌柜就像嗅到财神爷的到来,锐利的双眼紧锁着他的身影,两人隔空交换眼神,示意进密室说话。
为了预防被鹿厌他们发现,杨承希主动承担起看管哈秋的重任,如此一来,即使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会以为是哈秋不想待在书楼。
之后杨承希顺利来到密室,将哈秋暂时交到小厮手中,从怀中取出一沓稿纸走向掌柜,开始商讨有关出版和收益之事,丝毫没有留意哈秋挣扎着从小厮怀里离开。
鹿厌本想在书楼将那本小说看完,但奈何“咕咕”小说销量极好,书架上早已空空如也,试阅的小说也被一抢而空。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发谢允漫自己去看书,自己则随意转悠,试着找到武侠小说。
此刻他所站的书架后方,是书楼划分出另一个种类的区域,平日有不少人会坐在书架下方看书,偶尔能听见细微的探讨声传来。
鹿厌的耳力极好,想要听清这种近距离的悄悄话并不难。
只是他没有偷听的嗜好,正打算转身离开,突然听见一个女子压着激动说:“他们这场初吻我看了!实在是太精彩了!”
初吻?
鹿厌顿足原地,循声辨识交谈声的方向,然后鬼鬼祟祟朝着角落的位置靠去,看似在找书,实则在偷听墙角。
很快便听见另一个女子回道:“天啊!那里写得太棒了!看到他们一吻定情后,我终于能安详地闭上双眼了!磕死我了!”
又有人道:“那主角太单纯了,全程都被对方牵着走,一直不懂自己的心意!”
紧接着有人附和说:“没错!其实他早就爱上了!又是吃醋,在他身边又有安全感,一听见受伤他就紧张,这不是爱是什么?!”
随后另一人捂着嘴,低声尖叫道:“如果不是对方主动试探他的感情,我都担心这两人一辈子都做朋友!”
“”
书架后方聊得热火朝天,鹿厌这厢却是对着书架瞪大双眼,脑袋一片空白,胸口砰砰乱跳。
什么情况?
为何他们所谈的症状,都在他和世子之间出现了?
他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当初连衣缠着世子时,他的内心感到一阵不适。
还有杨祈修扬言要把自己带走时,他因为要离开世子而感到不安。
尤其昨夜听闻世子受伤,他下意识出现的紧张。
诸如此类的一切,莫非是爱上了世子?
念头一出,鹿厌吓得后退两步,背脊撞上身后的书架,他的双手猛然撑在书架稳住身形,呼吸紊乱。
回想他和谢时深疯狂舌吻时,脸颊烫得惊人,连气息都变得不顺畅了。
此时站在逼仄的书架中央,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如同回到被吻到缺氧的场景里。
他捂着急速升温的脸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可以对世子有非分之想!
鹿厌盯着门外的新鲜空气,拔腿便离开了此地。
直到他冲出书楼,站在接道旁,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灌入肺腑后,脑袋总算清醒下来。
但那些私语仍在脑海挥之不去,他用力甩了下脑袋,试图忘记这一切,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
正当他确认自己的心意后,一架马车从面前路过,莫名停在了他的面前。
鹿厌双手拍着绯红的脸颊,许是用了些力气,白皙的脸蛋两侧还残余着痕迹。
他见陌生的马车停在眼前,下意识转身想要避开,怎料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喊住。
“阿厌。”
鹿厌循声看去,入眼发现来人竟是杨奉邑。
素闻杨奉邑出行极少用奢华宝贵的马车,曾以节俭朴素赢得朝中清官的支持,今日一看果真入传闻所言,行事低调不摆谱。
鹿厌见来人是睿王,连忙回身欲行礼。
结果被杨奉邑抬手拦下,“在百姓面前就免礼了。”
他见鹿厌脸颊通红,抬眼朝他身后的鸽子书楼看去,笑眼中闪过一抹微妙、随口问道:“你自己来吗?”
鹿厌垂首回道:“和小姐来的。”
他并未提及杨承希,是顾及立场特殊,若被人发现杨承希和谢家走得近,难免多有猜忌。
杨奉邑挑眉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请你过府一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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