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威兀自没意识到,随口回答:没,我阿娘给我准备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我一人足够了,到时候分大伙儿一点儿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伸手向马背后本该驼箱笼的地方摸去,却摸了个空。
李四郎骇然回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目瞪口呆地抬头,向来处看去本该在灞桥跟前依依相送的父亲李贻,早已走得连人影都无了。
我
人人都能猜到李好威没能喊出口的是什么话:我阿耶把我出门上路的行李都顺走啦!
李好问也在心中暗暗为堂兄点蜡。
看来,族老一家为了锻炼这个堂兄,真是豁出去了。
然而这并不关李好问的事,他只是随意对李好威说:想必伯父还未走远,四哥去赶也是赶的上的。
然而李好威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到明了,再由明了到失落,最后变做了下定决心。
不,不必如此
李好威咬了咬牙道:万万不可以因为我耽误了六郎的事。
他垂着脑袋,小声对李好问道:六郎,我听叔祖说,从今往后,无论朝野,都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也是在不想像以前那般无用了。
说着,李好威抬起头,很认真地请求道:六郎,我如今只是诡务司编外的一名扈从,你可以随意指使,我绝不会有半个不字。请你带上我,一路上教教我吧!
李好问看着这位与原主自小相识的堂兄,点了点头
反正他们至少还需要在骊山脚下待三天。如果李好威真的难堪大用,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这位堂兄留在长安城。
如果李好威真的克服了所有困难,跟着他们到了西域李好问想,在前往昆仑冒险之前,自己把他留在沙州作为后援之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待到了骊山营地,李好问第一件事便是先问张淮深,有没有再发生过怪事。
张淮深回答说:河西军中没有人再做过怪梦,但是历史的叠放又出现了两回。
但好在虽然叠放时出现的秦国军阵看着怪吓人的,但是只是历史而已,与现实秋毫无犯。河西军中也就见怪不怪。
甚至还有那胆子大的,竟然凑近了那些兵阵,想要和这些古人较量较量。
然而这些尝试都没能成功,只要河西军靠近至一定距离,离他们最近的影像就会消失,远处的影响和回荡于骊山山脚的声音则依旧在耳边回荡,更加增添了一番如梦似幻的效果。
李好问听着点点头:这与他对历史叠放的认知相符。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种现象最近出现得如此频繁,刚穿来的时候没听说过啊。
或许他应该借此机会在此地探索探索,又或者应该联络一下林嫱,探讨一下原因。
李好问与张淮深在帐中谈话的时候,李好威跟随诡务司众人到了骊山营地的暂住之所。
他手中牵着从家中带来的那匹高头健马,先问了卓来,得知老王头是诡务司的交通运输后勤官。李好威心想这不就是马倌儿吗,于是又去找老王头。
然后他便目瞪口呆地看见老王头将所有人的坐骑,驴和马都聚拢在一起,缰绳全都牵在手中。
随后老王头右手轻轻晃了晃,那些坐骑就全都变成了纸驴和纸马,捏在老王头手中,被他小心翼翼地收在一只匣子里。
李好威: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老王头却只是抬起那只独眼,冷淡地看了李好威一眼,示意他想问什么尽管问。
李好威吞了一口口涎,老老实实地开口请教:自己带来的马匹该怎么处理,又该找什么人喂草料,如何为马匹清洁。
老王头随手指了指军营的马厩,然后就背着手走开了,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李好威只得自己牵着马,去了骊山军营的马厩。营地马厩十分简陋,露天席地的,只有两个盛放着草料和豆饼的马槽和饮马用的水缸。除此之外,这里马粪遍地,气味腌臜。
李好威见河西军的马夫十分忙碌,根本不在马厩中,只得自己牵着马到马槽前,先是喂了豆饼和草料,然后又自己去打水灌满了饮马的水缸,喂宝贝马儿喝了些水,最后又用大刷子为马儿清理毛皮,忙得满头大汗,浑身又是灰又是土。
这时河西军的马夫才留意到李好威身上穿着七品的官袍,好奇地道:这位郎君,你是和诡务司一道来的官员吧?咱之前没见过。
李好威点点头,颇有些骄傲地回答:李司丞是我堂弟。
那你还都自己亲手干这些活计?马夫眼里颇为钦佩,你人怪好的咧!
李好威挠挠头,心道:这不是刚才见你没空帮忙吗?
但马夫都已经夸了他人好,李好威在心中悄悄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这些活儿都得自己干了。
那马夫见李好威为人随和,便开了话匣子,笑着道:你们李司丞人也怪好的咧!一来就帮咱们河西军抓住了奸细,澄清了误会,免得河西军受责罚。
听说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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