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多虑,因为晚上便传来了消息。
孟母出车祸了。
昭安跨海高架桥,一辆刹车失灵的红旗车正好撞上当时正常行驶的孟母,好在护栏质量过关没有坠河,现在人已经送到icu治疗。
听到消息的林景年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吭哧吭哧穿上衣服就跟着孟策舟跑到医院探望。
好奇怪,剧情怎么又提前了?
“花篮怎么还没准备好?”
刘在阳跑来催。
林景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捯饬花篮。
这个点,别说花店,卖花圈的都关门了,他只能从自己住的地方找一些花临时顶替。
上一世因为外婆,他对鸡蛋花还有点好感度,自从来到这个时间他就非常思念外婆,从各个地方搜罗来大把鸡蛋花装饰在每个角落。
每每看到这些话,都仿佛看到了外婆和蔼的面庞。
眼下,已经被拆得惨不忍睹了。
他扔了手套和剪刀,把精致漂亮的花簇扔给刘在阳,“给你。”
然后“哼”一声扭头走了。
“喂!”
刘在阳转身。
林景年回头,惺忪眼尾洇了一层水汽,没睡好眼圈通红,生气地瞪了一眼。
刘在阳一噎,嘟囔一句“搞什么飞机嘛”,红着半边耳垂又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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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一过,林景年起床气也消了大半,站在蓝烟这些高级秘书特助身后,静静窥听病房内动静。
孟坤,也就是孟父,见孟策舟进来立刻起身,眼底精明一闪而过:
“半夜叫你来,辛苦了。我是孟坤,你的父亲。”
闻言,孟策舟撇风衣的动作一顿,手又收回去,干脆连风衣都不脱了。目光沉如水,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刚好的浅笑:“不辛苦。”
父子见面还需要自我介绍的,他们应该是头一份。
接着,一旁的孟沁也与他打了招呼。
病房是套房,宋怜,也就是孟母住在病房,亲属则是在等候区的厅房,林景年他们则守在最外一层。
医生从病房出来,脱了手套和口罩:“骨折和脑外伤,已经缝合。接下来的时间一定悉心照顾,别让病人情绪过激。”
“大夫,我妈醒了吗?有没有事啊。”孟沁一脸担忧。
医生摇头:“前额叶、海马体,神经组织都没事,只是有一些很轻微的脑震荡,是经过猛烈撞击导致,好好修养会恢复的。唔……病人年龄有些大了,愈合的慢,大概三四天醒来吧。”
“三四天!”孟沁急了,一拍桌子:“不是说轻微吗!”
“沁沁。”孟坤低咳一声,“注意分寸。”
随后喊人进来送走了医护人员,一旁孟沁终于忍不住,抱着他的手臂低啜起来。
孟坤很是心疼这个女儿,他换了手臂,让孟沁依靠的舒服一点。
细声安慰:
“沁沁,你妈没事的,别担心,还有爸爸呢,一切还有爸爸在,别哭了沁沁。”
父女情深,把另一个亲生骨肉晾在旁边。
从头到尾,除了那句自我介绍外,孟坤再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孟策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真的很浪费时间啊……
孟坤惊觉,给孟沁垫个抱枕,起身:“你妈这段时间需要人照顾,辛苦你常来。”
孟坤心疼地看了一眼闺女,头也不回地吩咐:“还有沁沁,也都要交给你了。”
说着,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我们俩亏欠你更多,这些年来我跟你妈一直在忙事业,只想着给你和沁沁更好的生活。”
他年级看着有些大了,鬓角散落些许白发,像是一个威严大半辈子的父亲突如其来的示弱。
“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对不住你,正好借着这个契机见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从前那些缺失的爱,我和你妈一定拼了老命也得给你补回来。”
孟策舟笑容更甚,眼底也掺杂了几分晦暗不明:“是吗。”
孟坤热泪盈眶:“你可是我的亲儿子……”
他笑而不语,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会厅灯光从头顶散落,棱角分明的五官打下一片阴影。
头颅微低,是以一种审视的姿态打量着他们,而显得整个人更加阴骛。
亲生孩子……
他内心一直在默念这个四个字。
上一世挤在破落出租屋,他其实已经放弃自己,任凭堕落。
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的爸爸妈妈姐姐能怨恨他至此?夺走孟氏、不惜用最恶毒的方式羞辱他……
那个时候,孟坤他们是否想过“亲生骨肉”这四个字;是否想过,他和孟沁一样,都是一样的孩子。
孟坤拉开茶几抽屉,从夹层里抽出一份文件,佯装不经意蹭掉眼角泪水,“策舟啊。”
那份文件很眼熟,j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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