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景年跑了。
在小年夜除夕跑的。
那天晚上烟花满天,巨大的火光与烟花炸响掩护了林景年逃跑的动静。
其实外墙有个躲懒的看守发现林景年了,只是当时孟策舟下过命令,他们不敢伤人,林景年便直接拿出块被磨锋利的碎片抵着大动脉,看守怕他真动手不敢靠近,只能看着人跌跌撞撞从雪地里逃跑。
那天孟策舟还在开会商议处理商家,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赶来。
但只来得及看到现场留下一长串带血的脚印。
江眠大病初愈,闻言也撑着过来了,他看着积雪里那一长串氧化后褐色的血滴。
“哪来的血……你们动手了?”
哪个看守的人被高毅拎着领子抓来,闻言连忙摆手:“我我我我我没动他啊,他当时表情冷的可吓人了,手心都被手里的碎片割烂了也不松手,我害怕他真刺穿脖子……”
“碎片,什么碎片!是刀吗?他哪来的这些东西?”江眠焦急地上前一步,嘴里吸了冷风忍不住咳嗽。
看守低头,高毅立马踢了他一脚:“江总监问你话呢!别在这叽叽歪歪的。”
“啊、我、我说,那看着不像是刀片,倒像一块被摔碎的什么东西被磨了,反正很锋利。孟总,您千万别罚我啊,我就是偷个懒不小心撞见的,而且他当时一副不走就死给我看的样子,我也怕伤到他……”
看守被提着领子,弱弱求情。
这会大家都没说话,纷纷转头看向孟策舟。
除夕夜的寒风吹翻衣领,紧紧贴在他因愤怒而呼吸紊乱的胸膛。
他目光锐利,穿过寒风化作一把冰刀,狠狠地落在那串杂乱的脚印上。
林景年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来得及多穿几件衣服,才会被冻得身体失温,流了这么多血也没发现。
他表情冷硬,转身大步朝楼上走,一刻也不停地走到林景年的那间屋子,抬脚踹开了门锁,飞速在屋内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在窗台一侧,有摸过东西的痕迹。
只是今天风太大,上面只有一层浅淡的白粉残留以及一抹不小心蹭伤的血印,脚下,还有被撕开的创口贴膜。
这上面的血,应该是林景年打磨时不小心划伤的手,院子外面,是被锐器划伤导致。
高毅处理了那个看守才姗姗来迟,走进一看,也大吃一惊。
“孟总,这、我们要把人重新找回来吗?”
“有什么好找的。”
孟策舟眼睛被吹得通红,因胸口传来的沉闷的钝痛眼底已经渐渐渗出猩红的血丝,在那张被月色映得苍白的脸上尤为骇人:
“这么心急离开,八成是为了那个姓林的。”
高毅没忍住偷偷打量他:“那万一让他们碰面——”
没说完,便被孟策舟冷冷打断:“我不在乎。让他滚。”
他态度冷漠又决绝,高毅自然是不敢多说的,默默闭了嘴。
孟策舟说完,也不走,就这么在窗边静静站着,仿佛感觉不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似的。
江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裹了裹厚厚的棉服,抬头向脚印延伸的远方极目,一眼望不到边。
他担忧:“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他现在冷不冷。”
除夕后半夜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沿路覆盖轻浅的脚印。
林景年身上没有联络工具,甚至最基本的手表都没有,穿着棉服跳不了高墙,所以一开始就被他扔在屋内,这会身上只套了件羊毛马甲,嘴唇冻得乌青。
逃出来已经有三个多小时,这会他已经耗尽了体力,如今全凭意志力支撑。
没走两步,他膝盖一软,重重摔在积雪上。
天空飘白,轻轻落在他纤长的睫毛,凝结成霜。
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替他拂去寒霜,眼尾抖擞,林景年扑簌簌地睁开眼睛。
有了意识后他首先感到一团热气裹着他,失温的手指重新感到温暖,第二眼,才反应过来眼前场景已经从白皑皑的雪地变成了简洁的吊顶。
他瞳孔猛缩,倏然起身。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一旁椅子坐着小憩的男人。
林少川睁眼,手边火炉还煨着一罐煮得咕噜冒泡的暖汤。
他伸手掀开一点盖子散热气,才抬眼望向羊毛铺的软榻上、那个满脸惊恐的青年。
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温和:“弟弟,欢迎回家。”
林景年打量周围,警惕道:“我怎么在这?”
“捡来的。”林少川在厨台拿了把勺子和两个木碗,坐下轻轻搅动鸡汤,道:“毕竟是我弟弟,死在外面不太雅观。”
林景年:“我要离开这。”
“哈、”
林少川没忍住笑了一声,极为好听。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少川端着盛了半碗的鸡汤走到他面前,伸手递过去。
隔着一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