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回忆平白让人心伤,又像是含了刀片的蜜糖不舍得吐掉,他只能试着尘封在内心最深处,试着再也不去触碰。
他道:“三年之后,如果我还没有爱上别人,我们就在一起。”
“……”
他背对着孟策舟,不知道对方听到这句话脸上是何表情。
可能肯定比哭的还要难看。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孟策舟颤巍巍的一声“好”。
那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挤出来的,虚弱又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这期间若我若和你碰面或刻意调查你的去处,那我孟策舟这辈子,都不准再去找你。”
林景年一愣,震惊的转过脸,他看见孟策舟伤口血迹斑斑,脸色被窗外阳光照的惨白。灰白的唇角弯起一勾弧度:“你以后随心所欲,再也没人能束缚你。三年来真是……辛苦了你,这次换我龟缩角落、每天提心吊胆的过完这三年。景年,或许你明天就要消失在我眼前,或许三年后你早就跑到了天涯海角,但三年一到我会立马出现在你住的地方等着你,如果你不来见我,我就一直等你。”
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只有内心深处最惧怕失去的东西。
对孟策舟而言,这无异于毒誓了。
林景年拇指扣着食指指骨,泛白的指甲几乎要掰断。他咬着唇瓣,不忍地转过脸,飞快离开了这间病房。
而他走后高毅他们进去了,没几秒传来一阵嘈杂的嘶吼——
“医生,快叫医生,孟总晕过去了!”
“止血,先止血!拿绷带来!”
“快去准备血袋,通知急诊室伤口二次缝合!快,快!”
“……”
“不行,血止不住,快来人啊,来人止血!”
“……”
林景年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影,期间差点被人撞得摔下楼梯,好在江眠及时出现,扶了他一把。
不过那会,他浑浑噩噩的,连说了什么自己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两只呆愣的眼珠只能简单转动,看着江眠把他安置在床上,端来饭店买来的鸡汤给他,又去厨房匆忙炒了几碟菜,先帮他对付了晚饭。
之后一会也没歇着,找了一圈才知道他家没体温计,风风火火开着车去街上买了测温枪和一些感冒药,回来测了一下,有点低烧,少了热水小心给他喂下。
喝了药,扶着林景年躺下睡了一会,他就坐在一边用手机处理公务,时不时用温度计测一□□温。
深夜。林景年终于退烧了,他关了手机接了盆温水仔细替人擦了闷出来的热汗,换上睡衣调了空调温度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外边风一吹,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出了一身热汗,伸手脱了西装扔车后座。
“他俩聊了什么,你在外边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商知许低着车门,弓腰掸了掸烟灰,嗤笑道:“现在,也想争一争了?”
江眠挺直了脊背,目光冷硬,“当然了。我还有三年时间,以后我会和他越来越亲密,直到取代孟总。”
商知许朝他的方向看了一会,在夜色中连连摇头:“晚了。”
江眠没理他,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透气,绕到驾驶室打算离开,可开门时动作一顿,失神道:“刚开始太迟钝,没早点看清对他的感情,之后又觉得我们不合适,他和孟总简直是金玉良缘,然后下场就是一句告别也没有分开三年,这三年任他们谁过得不好再委屈,难道我就不难过?”
他拽着车门,语气旦旦:“不管景年能不能接受一段藏在他身边多年的感情,都算我自私一回,贪心一回。”
然后关上车门,驱车离开了这里。
第56章 第 56 章
那辆车穿过清冷孤寂的街道、穿过灯红酒绿的闹市, 最后渐行渐远模糊虚化变成一抹光点没入耸立的深山。
星河灿灿,轻薄的云块被风卷残云一扫而空,昏暗的天穹边陲泛起鱼肚白, 早晨第一抹金光顺着水平线冉冉升起。
迎着晨露白雾, 轿车稳稳停在一栋清雅的公寓楼下。
早年孟氏重工开发小镇, 建设大片旅游设施, 几乎翻新了这座城市。这些年来随着游客量增大, 政府有了资金也开始渐渐修葺这些老旧房屋, 连街上琴行都得到了扩张更新。
这栋公寓楼下公园足足大了一倍, 草木旺盛,早起飘着带着露珠味的香草气。
林景年趴在窗沿, 身上睡衣没换。楼下草坪那颗垂危的塔树。
这些年来倒是生命旺盛, 叶子黄了绿, 绿了又黄, 一朵花也没开,就这么独自挺了三年又三年,今年熬过了冬天, 没成想刚到开春就死了,而如今已经只是一条手臂粗细的枯干,光秃秃插在草坪。
看了一会,他打着哈欠去了隔壁,把还在被窝里的车太田揪起来, 车太田顶个鸡窝头眼神幽怨。
“大夏天让人多睡一会怎么了, 干嘛啊。”
林景年按下遥控器,打开窗帘, 屋内瞬间明亮了,他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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