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但他还是认了出来,是骑都尉李肃!
堂堂骑都尉化装为兵丁埋伏掖门,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事了。一股恐怖感即刻涌到董卓心头,他转身大呼:“我儿奉先救我!”
吕布此刻就默默站在他身后,金甲盔袍穿戴威严,右手攥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而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诏书。他那双俊美的蓝隐隐的眼睛此刻正迸发着杀机,冷笑道:“奉皇帝诏令,讨伐贼臣!”
董卓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脖子一凉,方天画戟已经刺进了他的咽喉。他那张凶恶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扭曲,一脸横肉不住地颤抖,花白胡须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两只眼睛瞪得快要流出来了。在戟尖子拔出的那一刹那,他胖乎乎的身子扭动着转了一圈,似乎是故意要环视四面仇恨的目光,随着脖颈喷出的血液画出圆弧,他仰面朝天挺着他的大肚子、带着他填不满的欲望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两只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始终惊愕地望着天空……
“太师!”董卓的亲信主簿田仪立刻扑在他尸体上。
“你闪开!”李肃一脚踢开瘦弱的田仪,手起剑落,已将董卓胖嘟嘟的人头割了下来。
田仪深受董卓之恩,此刻怒不可遏,也不打算再活下去了,手指吕布骂道:“庸狗胆敢如此!忘恩负义!你这个无耻小……”
“扑哧!”——还不等他骂完,吕布一挺方天画戟又已插入了田仪的胸口。他手腕一使劲,未费吹灰之力就将田仪的尸身挑起,用力朝掖门外一甩:“袒护董贼就是此等下场!”
一具喷着血的尸体抛落在人群中,那些还在试图往里闯的董卓亲随马上四散闪开,一个个不知所措,瞪眼瞅着可怖的巨变。李肃高举人头喝道:“奉诏诛贼,余者不问!”稀里哗啦……武士们抛下了兵器跪倒在地请求饶恕,一场刺杀行动圆满收场。
那些跪在殿阶上的官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就发生在面前。沉默了好久,才有一个人起身喊道:“董卓老贼死了!我大汉得救啦!”
哗……所有的大臣都欢呼着蹦了起来,这会儿也管不了汉官的威仪了,将手中笏板抛向天空,连朝服都扯了,相互拥抱而泣,声震未央宫大殿。吕布手刃董卓志得意满,面带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躲着从天而降的牙笏来到殿阶前,单膝跪倒,朗声道:“在下回禀王公,首恶已除!”此次刺杀行动的三位谋划者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已经站到了殿门前。
王允长出了一口气,刻板的脸上却未显出丝毫松懈,只道:“骑都尉吕布,你诛贼有功,朝廷晋封你为奋武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加温侯,以后你与我们共议朝政!”
刹那间,吕布惊呆了。他虽然两易其主、费尽心思往上爬,但从没设想过,自己能升到假节的位置上。吕布被突如其来的荣誉打懵了,几乎已经忘却,此次刺杀背后有着见不得人的动机。
吕布身为董卓的义子,自然可以随时进入董卓的府邸,天长日久竟然把董卓的小妾勾搭到了床上。偷情的快感和对董卓的忌惮,两种情感同时煎熬着吕布,这使得他对董卓日渐疏远,俗话说“赌近偷,淫近杀”,疏远变成恐惧,恐惧再变成愤恨。
董卓不太明白,为什么吕布对他日渐傲慢起来了呢?或许赏赐几个美女就可以安稳吕布的心,但董卓却错误地把他这种不安表现看成了居功自傲。绝对强势的董卓绝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挺腰杆,要以严厉的态度把他的气焰压制下去。董卓愈加严厉苛刻地对待吕布,有一次甚至险些用戟投向吕布,这更增加了吕布的恐慌。就在这个时候,王允突然以一个并州同乡的姿态出现在吕布眼前,一个刺杀计划应运而生……
事情虽然干得很漂亮,但王允对于这个“弑父”之人给予这么高的赏赐,士孙瑞、黄琬都感到有些诧异,但他们没有说话,抛下沾沾自喜的吕布,随王允进殿面君。此刻大殿里也颇为热闹,太尉马日磾、司空淳于嘉、左中郎将蔡邕等老臣皆已在君前道贺。王允赶紧跪倒在地:“臣等为诛逆臣,假言主上染疾,有失人臣之义,实在是罪过。”
历经磨难的孩子成熟得早,刘协即便在此刻,依然端端正正保持着天子尊严,这与十二岁的年纪颇为不符。他缓缓抬手,用稚气的声音安抚道:“王公有功无过,不必多礼。朕命你总录尚书之事,处置当前之势。其他列位大臣之功以后再议。”
“谢陛下。”
司隶校尉黄琬又奏道:“臣请捉拿董贼同党治罪。”
“今首逆已除,余者酌情而论。朕年纪尚小,还赖诸位爱卿共预朝政安定大局……”说到这儿刘协揉了揉脑袋,露出一丝稚气,“就这样吧,散朝。”言罢离位起身,任黄门侍郎低身搀扶着他回转后宫,走到后殿门口时才终于抑制不住小孩子的天性,蹦蹦跳跳甩着袖子去了。
几位老臣恭送皇帝回宫,等他走了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欣慰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在他们看来,皇帝虽小但聪颖非凡,只要董卓一死就可以恢复旧日山河,皇帝的诏书名正言顺地传达到关东,天下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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