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刚要应下,父亲就站了出来。
“这么漂亮的娃娃若是入了风尘,可就太可惜了。”
他随手掏了一块碎银子,大概是一两吧,父亲说他也记不清了。
银子被扔到了地上,人牙子开心的跪地磕了几个响头。
王权承鄞知道自己爱欺负祈年,可那全是因为,小哑巴哭起来是真的好看。
他不爱笑,总是板着张脸,不似那个庶子,脸上总是挂着虚伪。
那人骗走祈年,根本不是因为爱。
他为庶,是个妾室所出,处处被他这个嫡子压着,自是满心不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权承鄞十四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临走前,把所有家业全部传给了他。
王权承鄞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呛得连咳了好几下。
如果还能重来,那日的他,肯定不会跑到庶子那里威胁。
他早就有所察觉,只因他看到祈年给了那庶子一个笑脸。
年儿从来没对他笑过,凭什么?!
那该死的东西破罐子破摔,见分不到一点儿家产,就拐走了他最喜爱的人。
什么玩意儿!
那时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他花了几个月才找到他们,当时祈年都已经饿的皮包骨头。
他一气之下拔剑杀了那该死的东西。
那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年儿的嘴里发出声音,哪怕只是呜咽。
小哑巴凭什么能对那人发出声音?!
祈年对他却从来都只有沉默,哪怕被打,也是咬唇落泪。
王权承鄞嫉妒的发疯,他把人带回了府,关进了阁楼,绑上了链条,还给下了情蛊。
他对祈年,没日没夜的进行着折腾。
他惊喜的发现,只要在这种时候,小哑巴就会发出声音,那声音比呜咽要好听的多,还是哼哼唧唧的。
祈年再一哭,就更好看了。
那情蛊果然妙,没多久小哑巴便大了肚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受蛊者有孕后,千枝结就会发生调转。
自有孕后,年儿身上总是散发出香味,把他勾的越来越混蛋。
他把大着肚子的小哑巴压在身下,怎能不招恨呢?
祈年眼里的光变得越来越黯淡……
直到儿子平安出生,妻才露了一抹笑。
王权承鄞知道,那抹笑是露给儿子的,但他看着却格外幸福。
他终于把人从阁楼里放了出来。
本以为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终究还是他一人在痴心妄想。
祈年抱着刚满月的儿子逃了出去……
为了寻找妻儿,王权承鄞差点就要散尽家财。
但万幸的是,妻还未逃出城门,就被他手下的兵给带了回来。
一个小哑巴,还抱着个娃娃,显眼的要命。
之后的很多年,祈年都再没对他笑过。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可惜身子孱弱,年幼便夭折了。
女儿刚去世的那段时间,王权承鄞总是在深夜起身,一个人前往书房,躲在里面偷哭。
祈年脚步很轻,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妻冲他莞尔一笑,用手指为他抹去泪水。
祈年其实早就发现了夫君这段时间总是偷偷哭泣,他也是忍着心痛到处求教,终于学会了几个哄人的字。
书房内被烛光染亮,妻生疏的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不哭”
王权承鄞庆幸自己还能看得懂。
妻抿着唇,再次提笔,吃力的又写出了两个字。
“要笑”
就这四个字对于小哑巴来说,很难很难。
他写的很慢,王权承鄞一直默默地抱着他,全程耐心的等候。
笑字最后一笔落下,妻扭头又冲他笑了一下。
直到这一刻,王权承鄞才幡然醒悟。
他早该教祈年识字的……
他爱了几十年,可是对妻来说,皆是无声,小哑巴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他从祈年手中拿过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
“王权承鄞”
王权承鄞写完以后,用笔杆指了指自己。
小哑巴的眼神果然有了一丝变化,他是明白的。
宣纸上又落下两个字。
“祈年”
王权承鄞写完后,点了点妻的鼻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扬起毛笔,在“祈年”前面,潇洒的添了个姓氏。
王权……王权祈年。
从此,小哑巴有了名字,也有了姓。
他不再叫哑巴,他叫王权祈年,随夫姓,是王权承鄞的妻。
王权祈年捧起宣纸,对着蜡烛观摩。
他不懂何为文字,只知道夫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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