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弘深摇头:“不,这小孩的病不难治。”
莘淮当即挑眉吹胡子,作色道:“不是说今年的茶会要多找些疑难杂症吗,怎么还挑了这么个小患者。”
尚弘深没有多做解释,敛容道:“障眼法。”
莘淮:“……”
他啧啧两声,眼中带笑道,“尚兄,你这是要搞事啊。”
尚弘深舒畅一笑,没有作答。
就在他们说话间,许黟已经摸完了小孩子的脉象,心里有些诧异,但也不多,情况和他想的一样。
这小孩的病……很好治。
不是说茶会此番找的病患都是疑难杂症吗,怎么会掺了这么一个小孩?
他敛眉思索,唤来阿旭和阿锦,叫他们也来把脉。
阿锦为这小孩把完脉,杏眼猛地睁大,抿了抿唇道:“郎君,这……”
“只是身体瘦弱,受了惊。”许黟看着他们,缓缓说道。
阿旭欲言又止:“郎君,只这病也不算疑难杂症啊。”
这小孩粗看瘦肉,身上没二两肉,但再看他眼睛明亮,只受惊而怯懦的眼神惹得人怜爱。若是没脉错,这只要开个治疗受惊的小儿方便好了,喝个几副药汤,这小孩就能重新活蹦乱跳。
许黟闻言颔首。
对于两人会得出跟他同样的辩证没有任何意外,要是两人都被迷惑,那就不是阿旭和阿锦真实水平了。
接着,叫他们看出什么就写什么,不要被其他因素打乱思绪。
两人郑重点头,知晓该怎么做了。
就在他们低声议论时,也有几个太医院的医生对这小孩的病症产生了分歧,有的觉得是普通的瘦弱惊恐,有的则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几个人争论不休,争论中分成了两派,还是有教谕过来警示他们,这些个年轻气盛的医生们才涨红着脸颊分开。
许黟没有去听他们争论,依次查看了其他几个病患的脉象,又仔细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不多时,又将目光落到引起关注最多的老妪身上,许黟把完脉,就知道这老妪身患诸多病症,已是强弓之末;而另外几个病患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确定病症,许黟回到茶座,铺开纸张,伏案写方。
在他写方时,其他医者也纷纷回来辩证开方,很快,大厅安静得只有窸窸窣窣落笔的声音。
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笑眯眯地捋着胡须看着。
“不知那位许先生会开什么方子。”
宋教谕嘀咕了一句,视线落在全神贯注书写方子的青年上,同他人一样,隐隐期待。
“铛——”
小童拉响铜铃, 两刻钟到。
众人停笔,几个小童收起案上的文房四宝,重新置上烹好的茶汤, 果品,又端上来茶器、香炉。
香炉焚着药香,袅袅烟雾飘出,瞬间有股香气扑面而来。许黟闻出这药香以香附子为主调, 再以木香、芍药为配, 有活络通经,疏肝健脾之效。
虽不知其配方, 闻着却好。
许黟听到耳旁有人在夸赞香炉里燃着的药香, 便也听到等下茶会散去, 太医院会将这药香作为伴手礼,给诸位参加茶会的医者带回去。
“这香是院中教谕所制,素来里只供给宫中尚宫四司, 极少拿出来到外面。”胥黎坐在许黟左侧, 主动地开口解释。
许黟侧过头看去,见着他含蓄示好,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既然是茶会,场内气氛放松,众人品完茶润过喉, 就来开始论辩适才的几个病患了。
这会,一直盯着许黟看的廖宁才眼力见地凑过来, 两眼发光地问:“许先生, 你刚才瞧那几个人,看出来名堂了吗?”
“看出来一些。”许黟侧身看他, 反问,“你看出来什么?”
廖宁才摆摆袖子,拢着手道:“我觉得那个老妇人的病麻烦,怕是治不好。”
许黟说道:“她病是不好治,已是病入膏肓,拿命吊着。”
“嘶,看来我没有脉错。”廖宁才涉足经验浅,见不得这么穷苦的人,回想着老妪身上穿着的衣裳,口吻里带上了可怜,“若是能早些时候就好了,我要是见着了,还能知道怎么救。”
胥黎残忍道:“人各自有命,廖学弟你救不了她。”
廖宁才的嘴角逐渐耷拉下来:“……”
“许先生,你写了何方,可予我一看?”宋教谕施施然走来,目光扫了廖宁才和胥黎一眼,这两个医生倒是和许黟聊得来。
他适才就在等着许黟如何辩证,现在辩证时间到,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宋教谕是师长,不参与辩证环节,但论道不分身份,他欣赏的是许黟这个人。
许黟闻言,笑笑道:“请宋教谕过目。”
他附身拿了案上的方子递过去,素白竹纸都写满密密麻麻的小楷,笔锋犀利,却不失温柔。
宋教谕感叹了一声“好字”,瞬间将注意力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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