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论如何,银子定要凑齐,之后我可以留在师傅的铺子里打铁,每月的月钱只拿百文,直到还完这三百两,只是……没有月钱的日子会辛苦些。”
赵炎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虽说小夫郎答应过他遇到事情会如实相告,但他知道小夫郎一直害怕拖累他,今日却如此坦白……他立即问:“木儿,你是不是想好了法子?”
“……是。”青木儿笑了一下,说:“其实不算稳妥的法子,只是赌一把罢了。”
“赌一把?”赵炎闻言,问道:“赌什么?”
“那日我还问了狄大人,知县大人查许家的案子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会传我过去问话,狄大人说,许家在三凤镇算半个乡绅,查起来没那么快,少说得一个月,而我卖的簪花在一个月后,正好能拿到半成利。”
“加上在这段时间内,我还能做新的簪花拿过去,今日管事说,若是我做得好,再拿过去的簪花是一成利。”
“我在赌,这么多的簪花,能不能挣到两百两,若是能,加上瓦罐里的钱,便有了两百五十两,剩下的五十两……子玉说,他借给我。”
苦头
赵炎听罢, 又是一阵沉默,赌一个月后的半成利有二百两,简直……太冒险。
管事收了簪花, 不代表卖货郎和各家商铺都愿意买账, 而且, 他们没办法保证知县大人在一个月后才传青木儿过去问话。
他相信小夫郎的能耐, 只是他没办法去赌任何一点差错。
“木儿, 赌簪花和给师傅写信不冲突。”赵炎说:“而且,凑齐了银子, 我要去一趟上河县。”
青木儿双眼微睁, 诧异道:“你想……给我赎身?”
“是,无论知县大人传唤与否, 都必须赎身, 赎了身,以后就能好好过日子,再无后顾之忧。”赵炎摸了摸小夫郎的脸颊, 低声道:“赎身之后咱们就去衙门盖印婚书, 可好?”
青木儿眼眶一酸, 握住赵炎的手, 脸颊贴紧厚实有力掌心,哑声道:“好,再好不过了。”
赵炎的右手受了伤无法执笔写信,思来想去只能找林云桦帮忙。
次日傍晚吃饭前,赵炎和青木儿找了个换药的借口去了田柳家。
田柳的肚子小小显怀,平时都是林云桦把他送到卤鸭铺子,晚间再把人一起接回家,赵炎和青木儿到的时候, 他们也刚刚到家。
前些日子许家之事田柳也听说了,只是他怀着孕不好见血,便没去赵家看看,不过林云桦回了家都会跟他说,这会儿见到赵炎和青木儿过来十分高兴。
田柳拉过青木儿,朗声赞道:“你们那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们真厉害!许家可真不是东西,狗畜生!我听说那许老爷下|边废了,是不是真的啊?”
“哎……”青木儿扶着田柳离俩汉子远一些,他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就这还能有意外啊?”田柳惊道:“我听闻是几十个大汉子小哥儿小姑娘一起给踩呢……这竟然没有稀巴烂?”
青木儿当时……也没注意看到底有没有稀巴烂,那血肉模糊的,估计就算不是稀巴烂,也差不远了。
“应该……烂了吧。”青木儿说。
“这么痛快的事儿呢,你怎的不多瞧瞧?哎不对!”田柳一拍脑门,说:“还是别看,脏了眼睛……云桦最近买了不少零嘴回来,有个酸糕特好吃,我去拿来。”
“我同你去,你当心些。”青木儿见他走路跟从前一般风风火火的就紧张,要不是肚子看着大了些,还以为他没怀呢。
“没事,这都习惯了。”田柳随意摆摆手。
青木儿好奇地看了看:“怀孕……是什么感觉?”
“嗯?”田柳抓了一把酸糕,又拿了一把瓜子放进竹盘里,想了想说:“一开始很紧张,总觉得肚子怪怪的,我就怕难得怀上的娃掉了——”
“呸呸呸。”青木儿连忙说。
“呸呸呸!”田柳大笑几声。
“现在没什么感觉,就是总想吃点酸的,云桦前不久给我腌了点儿酸果,一会儿你们拿点儿回去,他腌得多,自己不爱吃,光我吃也吃不完。”田柳说。
“不用。”青木儿把手里的小竹篮给他说:“阿爹在家腌了些酸荞头,他让我拿了些过来给你,焖酸口鸭好吃。”
“太好了!这个我喜欢!”田柳立即抓了两个吃:“这个酸味足。”
周竹腌的酸荞头酸味很足,青木儿吃一个都得酸好久才吃完,谁料一眨眼田柳吃了三四个,还意犹未尽。
“肚子变大,会难受不?”青木儿拿着竹盘和田柳出堂屋,他也想着能和赵炎一起生娃娃呢,可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别人生娃娃,丝毫不懂这是什么感受。
田柳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笑嘻嘻地说:“就是胖了哈哈。”
青木儿好奇地摸了一下,歪了歪脑袋:“好像只是鼓一点?”
“等大一些,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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