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梦里那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并不是他亲切温柔的小叔,而是他自己。
&esp;&esp;一直是想要亲手杀死仇恨的自己。
&esp;&esp;“陈莱森,你的求生欲这么强,是演不好林荫的。既然你想成为未来荧幕难以逾越的奇迹,那么可不可以——”
&esp;&esp;李司净将这团令他厌恶的漆黑泥泞狠掼在地,撞击出产生巨大的震响。霎时他掌下挣扎变得微弱,痛呼不止。
&esp;&esp;“请你去死呢?”
&esp;&esp;他是疯子。
&esp;&esp;不会在梦里掩饰自己的冷漠、凶狠、残暴的疯子。
&esp;&esp;在挣扎了无数日夜,徘徊在生与死之间,他压抑多年的愤怒随时可以杀人。
&esp;&esp;而他真正仇恨、厌恶的人,正在他掌下痛苦挣扎。
&esp;&esp;李司净研究过的死亡,清楚告诉他,人只要窒息四到五分钟就会失去意识,超过十分钟就能造成脑死亡,难以康复。
&esp;&esp;像陈莱森这样带给无数人痛苦的垃圾,由他痛苦的结束,也算不错。
&esp;&esp;“司净。”
&esp;&esp;温柔的呼声直击李司净的脑海,他的意识瞬间涣散。
&esp;&esp;外公……
&esp;&esp;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外公的呼唤,本能的去找那道声音。
&esp;&esp;漆黑泥泞的陈莱森,趁他失神,顿时翻身而起,爆发骇人的力气,妄图再次杀死他。
&esp;&esp;“啊!啊!”
&esp;&esp;然而,漆黑的阴影触及李司净的瞬间,如同被火烧伤一般发出惊恐号叫,痛苦的倒地打滚。
&esp;&esp;一缕一缕的黑影,像是死肉经受高温融化的油脂,蹿出了躯体,汇聚成溪,污浊的流向远处。
&esp;&esp;李司净竟然亲眼见到陈莱森失去了人形,变为一条污浊的溪流,没入一片黑暗。而黑暗的入口像是早就等候已久密室通道,静静矗立在书房。
&esp;&esp;里面很黑。
&esp;&esp;漆黑得散发着李司净熟悉的腥臭,弥散不去。
&esp;&esp;李司净扶着沙发起来,走到了这道暗门旁,眺望不见光影的漆黑,听到了风吹动叶子发出的声响。
&esp;&esp;沙沙。
&esp;&esp;沙沙沙。
&esp;&esp;那一刻,他眼睛出现的不是通往地下室的暗道,而是李司净永远忘不掉的竹林幽径。
&esp;&esp;犯病了。
&esp;&esp;李司净随手抓起书柜上的水晶摆件,往黑暗抛掷,很快听到一道砸入深邃洞穴的回响。
&esp;&esp;哗啦!
&esp;&esp;水晶碎裂了一地,真实得不像梦境。
&esp;&esp;他没有贸然走进去,而是拿出手机,执着凝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打给了万年。
&esp;&esp;那边接了,寂静得没有万年咋咋呼呼的声音。
&esp;&esp;“回来书房。”
&esp;&esp;李司净情绪难以平静,“快回书房!”
&esp;&esp;万年没有回答,他却在挂断之前,听见从手机遥遥传来万年惊慌的呼喊:
&esp;&esp;“——我手机!”
&esp;&esp;谁接的电话?
&esp;&esp;第18章
&esp;&esp;李司净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esp;&esp;他果断点开手机电筒,借着电筒的光亮,见到了一道不断蜿蜒延伸的阶梯。
&esp;&esp;这栋别墅建在微隆的草坪坡道,有这样的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十分正常。
&esp;&esp;不正常的只是李司净摆脱不掉的幻觉。
&esp;&esp;他在不算太亮的手机电筒光线里,见到一个巨大深邃的空间,深邃到手机那一点儿亮度,无法照出半点儿轮廓,仍是吞没一切的漆黑。
&esp;&esp;李司净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只能听到回荡的空旷脚步声。
&esp;&esp;没有陈莱森、没有地下室,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走不到最底层的楼梯。
&esp;&esp;“呜呜呜……”
&esp;&esp;李司净听到了熟悉的哭声。
&esp;&esp;小女孩的哭声。
&esp;&esp;紧接着,他听到了破音的尖叫、痛苦的嘶吼、还有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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