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没回复,靳佑又发消息:【睡着了吗?】
&esp;&esp;过十分钟,程徽还是没回消息,靳佑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我开了个房间,2309】
&esp;&esp;……
&esp;&esp;靳佑最初发消息时,是昨夜十点多,但等程徽看到消息,已经是次日上午十点,程徽正坐在车上,准备和程母一起去扫墓。
&esp;&esp;指尖快速敲击着屏幕,回了一句:【昨晚睡得早,刚看见,扫墓回来再去找你。】
&esp;&esp;手机收起,车厢内彻底陷入死寂,母女二人一句话都不说。
&esp;&esp;从酒店到墓地距离不远,仅仅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墓地。二人下车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闷热,热的人喘不上气,天空阴沉,似乎是有一场大雨正漂浮在福东市的上空。
&esp;&esp;二人在附近买了两束花,在程母的带领下,于上百个墓碑中,找到了杭父杭母的墓碑。
&esp;&esp;黑白照片沾了些尘土,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程母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帕,蹲下,将花束放下后,仔仔细细的用手帕擦拭着两张照片。
&esp;&esp;程徽也跟着将花束放下,慢慢站起身,看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被一点点擦得干净。
&esp;&esp;照片上的两人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约莫三十岁出头,杭母的照片是笑着的,脸上依稀能看见酒窝。杭父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但略有不同的是他似乎稍稍歪着头。
&esp;&esp;倒像是在朝着杭母那边靠近。
&esp;&esp;程徽好奇:“这遗照是他们之前的合照吗?”
&esp;&esp;“是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esp;&esp;程母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全家福上截下来的。”
&esp;&esp;站起身,手里还捏着脏兮兮的手帕。
&esp;&esp;程母看向一旁空着的墓地,特意交代:“以后我不在了,就把我葬在那个墓地里面,那是我提前给自己买好的墓地。”
&esp;&esp;“到时候记得把我送回福东,别把我葬在岳海。”
&esp;&esp;本来扫墓就让人郁郁寡欢,这话更是惹得程徽生气,简直像是挑动了她某根神经,登时像炸了一般:“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你别杞人忧天好不好!”
&esp;&esp;“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esp;&esp;“你能不能不说这些?”
&esp;&esp;死亡的话题过于沉重,尤其对面还是自己亲生母亲。程徽仅仅是想想就已经眼底泛红,顾不得还在墓地,急的冲她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esp;&esp;“到时候你就自己照顾自己。”
&esp;&esp;越说越让人难受,程徽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喊:“照顾不好自己!我就是照顾不好自己,我还没出息,你要是放心丢下我一个人,你就走!等你走了,我就嫁人!我就联姻!我要嫁给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人!”
&esp;&esp;“以后我也不会把你葬在福东,我就要把你葬在岳海!”
&esp;&esp;墓地园的寂静被程徽彻底打破,周围几个来扫墓的人都看了过来。
&esp;&esp;她丝毫不在乎,气鼓鼓的走在小路的枯叶上。脚尖触及一片翘起来的枯叶,猛的一踢——
&esp;&esp;枯叶只是翻了身,依旧还在原地。
&esp;&esp;倒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肚子火还是没撒出来。
&esp;&esp;抬手快速从脸上抹了一把,擦去泪水,嘴里嘟哝着:“烦死了!整天让人不痛快!”
&esp;&esp;程母看着她的背影,无力的呼出一口气,又看看墓碑上的两张照片,低声说:“徽徽正处于叛逆期,听不得这些话,不过她只是在跟我斗嘴,不是冲你们。”
&esp;&esp;“等以后,她过了叛逆期,我再带她来见二老。”
&esp;&esp;来的路上,车内气氛压抑,没想到回去的路上,气氛更压抑了。
&esp;&esp;母女二人一句话都不说,各自看向窗外。开车的司机偷偷瞄了后视镜几眼,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静静的开着车。
&esp;&esp;但实在不凑巧,又正赶上上班族中午下班的高峰期,堵车了。
&esp;&esp;憋了一上午的闷热,也在此时以降雨的方式发泄出来。
&esp;&esp;豆大的雨滴砸下来,落在地上炸成一片雨痕,一片片的连在一起,不多时,地面就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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