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凉州和泷川的部分主力顶在中路军中,士气旺盛,各个期盼先登斩旗之功。
&esp;&esp;秦玅观回望诸军士,握着符节的那只手握拳,置于心口。
&esp;&esp;军士们随之而动,但动作不似往日的有力,细碎的声响并未惊动漆黑的夜。
&esp;&esp;将兵皆在无声起誓,沉寂的片刻中,士气化作烈火久久炙烤。
&esp;&esp;唐笙随秦玅观调转马头,从灼灼的目光中读出了捐躯赴国难,誓死忽如归的气魄来。
&esp;&esp;良久,秦玅观的臂弯才落下。
&esp;&esp;高马之上,秦玅观单手收拢缰绳,夹紧马肚。
&esp;&esp;马匹迈蹄,带得秦玅观半身微晃。军士们依次退让两侧,目送皇帝御马回营。
&esp;&esp;玄色的斗篷飘于清夜间,唯有剑缰舞出深红的幅度。
&esp;&esp;陛下。
&esp;&esp;唐笙的清朗声音顺着风声飘来。
&esp;&esp;秦玅观握紧缰绳,脑袋微垂,甲胄下藏着的单薄脊背,微微躬起。
&esp;&esp;待唐笙上前来,她抵着鼻尖侧首。
&esp;&esp;她的咳嗽声压得极低,唐笙顾不得礼制,御马上前轻拍她的脊背。
&esp;&esp;陛下,微臣来等。唐笙说。
&esp;&esp;周遭有人时,她们极少显露出亲昵,相称也分出了上下之别。
&esp;&esp;唐笙秦玅观舒缓了片刻才道,朕要在此处等
&esp;&esp;不然,即是寒了忠臣之心
&esp;&esp;唐笙将她的披风拢得更紧了,急切道:您背风,您背一背风。
&esp;&esp;秦玅观忽然好想抵一抵她的肩膀。
&esp;&esp;大战在即,秦玅观这几日一直在巡营鼓舞士气。她吹了太久的风了,也坐了太久的马背,风寒袭来,高烧再起。托唐笙与众医官调养的福,她这次,并没有病得不能起身,还能强打起精神办妥要做的事。
&esp;&esp;后日就要进攻了,您不能垮。唐笙的指腹抚过她散落的发,语调中多了几分坚定,再这般,就是到子夜也回不了大营了,您受不住。
&esp;&esp;秦玅观借着她斜身的机会,歪身轻抵她的心口,但额角的肌肤只触碰到了冰凉的护心镜。
&esp;&esp;没有能让她舒展眉头的好闻味道,也没有熟悉的柔软触感。秦玅观深吸气,卷入喉腔的唯有阴寒与淡淡的血腥气。
&esp;&esp;她正欲直身远离,唐笙温暖的掌心便落了下来。
&esp;&esp;额头与指腹相触,虽仅有一瞬,但也足够秦玅观留恋了。
&esp;&esp;朕不走。秦玅观说。
&esp;&esp;唐笙回身,拔高了音量道:陛下有令,御驾回辕!
&esp;&esp;秦玅观鼻息沉了些,眼角微扬:你敢抗命?
&esp;&esp;她说话的音调与模样像极了当初那个步辇上睥睨天下,阴晴不定的皇帝,映着她缩小身影的眼睛却又像是日日夜夜与她亲昵的妻。
&esp;&esp;唐笙喉头发涩,怔了怔道:又不是第一回了,陛下刚习惯么?
&esp;&esp;秦玅观哑声笑了。
&esp;&esp;侍卫与宫人迎了上来,唐笙扶了把她的腰,撤缰退开。
&esp;&esp;秦玅观没再僵持,随着众人的护送,背影渐远。
&esp;&esp;唐笙收束视线,看向渺远而广阔的雪原。
&esp;&esp;大人,总兵能有信么?属官担忧道。
&esp;&esp;唐笙手中的缰绳攥得更紧了。
&esp;&esp;良久,她道:待斥候归来。
&esp;&esp;第204章
&esp;&esp;头发剃成丹帐人模样的斥候早在半月前就受秦玅观派遣, 在已经沦陷的凉州城周围活动。这队斥候都是兵营中精挑细选出的,身手极为敏捷,或多或少通一些丹帐语。
&esp;&esp;大战将至, 苦于征战的丹帐军营中,逃出了些许兵丁。齐军的先锋卫与斥候就埋伏在逃兵易经过的路段劝降或是抓舌头, 几日前, 斥候就抓住了库莫部的逃兵,弄到了不少消息。
&esp;&esp;转日,秦玅观手头便多了奏报。唐笙与她共阅后大概厘清了丹帐内部的情形。
&esp;&esp;其一,因为库莫军营的失火导致方箬逃脱。虽无实证,但丹帐大可汗还是怀疑人是身为库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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