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祝则然走过去,把木栅栏的门拽开,迈步进去。
&esp;&esp;这片区域实在是小,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站上去,甚至挤得有些尴尬。冷风一吹,尴尬的气息四处飘散。傅让夷甚至冒出个念头,感觉下一秒祝则然就会向他推荐安全套的品牌了。
&esp;&esp;果不其然,祝则然开口了,只不过和他想象的内容不太一致。
&esp;&esp;“我们老祝家有个传统,每年大年三十都得种一棵树。”
&esp;&esp;他说着,从栅栏一角提起来一个大桶,里面装着铁锹铲子之类的工具。
&esp;&esp;“种树?”傅让夷感觉有些古怪,“大晚上?”
&esp;&esp;祝则然静了一秒:“嗯,就得是大晚上。”
&esp;&esp;傅让夷环顾四周,看了看后花园的树:“每年都种?”
&esp;&esp;祝则然两手插兜,点头:“没错。”
&esp;&esp;“可是院子里这些树看起来不像是不同年份种的。”傅让夷开始拆台。
&esp;&esp;但祝则然的心理素质显然比他想象中还好:“长得太高太矮的,还有那些长歪了的,都被我们拔了、扔了。人挪活树挪长寿嘛。”
&esp;&esp;真不愧是亲兄弟,活学活用。
&esp;&esp;“而且还有园丁师傅,打理打理,看起来当然比较整齐,不然这工资发了他们也不敢要啊。”
&esp;&esp;说着,他拿起铁锹,直接塞傅让夷手里,然后自顾自说:“拿着,你先挖坑,我去搬树。”
&esp;&esp;“随便挖?”傅让夷问。
&esp;&esp;“随便!”祝则然头也不回,只抬了一下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好像真去搬树去了。
&esp;&esp;好莫名其妙的家庭习俗。
&esp;&esp;原地站了站,傅让夷还是开始了行动。他没有立刻开挖,而是拎着铁锹,在小草坪里踩了踩。正中间似乎比较软。
&esp;&esp;蹲下来,傅让夷摸了摸草皮,又伸手,想要拔。
&esp;&esp;谁知下一秒,他听见远处的大舅哥大喊:“快点儿挖!速战速决!”
&esp;&esp;这是安了监控还是望远镜。傅让夷皱眉回头,四处张望。
&esp;&esp;就这儿吧,土松一点,比较轻松。没想到自己上班要挖土,下了班放了假又要挖土。一铁锹下去,草皮连着泥土翻出,冷空气里忽然多了一丝带着植物清香的土腥味,不算难闻。
&esp;&esp;一下,两下。忽然,铁锹的金属头磕到了什么,发出声响。
&esp;&esp;是石头吗?傅让夷眯了眯眼,半蹲下去,伸手拨了拨。这明显是湿润的新土。草皮也是新盖上去的。
&esp;&esp;辨别土样是考古钻探的基本技能。他们会通过土质、结构判断土层,从而辨别地下的遗存迹象。
&esp;&esp;再往下探了探,傅让夷一愣。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棱角。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起身,再次挥动铁锹,一下又一下,蹲下,扒开泥土和草皮。他像只小狗一样刨开一层层泥土,仿佛回到了儿时,在那个福利院的大树下、花坛里,孤独地用小铲子挖着小坑,一点点钻开地面,找寻闪亮的垃圾,把寂寞储存在地底。
&esp;&esp;而现在的他,竟然挖出了一个银色的箱子,上面有许多浮雕花纹,漂亮极了。
&esp;&esp;箱子没有锁,傅让夷很轻而易举地就掀开。而这一瞬间,整个花园亮起了金色的灯,星星点点,一圈一圈,荡漾开萤火虫的海浪。
&esp;&esp;栅栏上的星星灯一闪一闪,包围了傅让夷。他半蹲在箱子前,抬头望着四周,显得那么无措。
&esp;&esp;箱子里竟然也有灯光。这一刻它亮起金灿灿的光,把一切照亮。箱子里竟然是满满的沙土,最上面斜插着一把系着蝴蝶结的小铲子。
&esp;&esp;这是考古用的手铲。上面刻着傅让夷的名字。
&esp;&esp;他用这把铲子,在金色的沙尘中挖着,找寻到许多宝藏。有亮晶晶的糖纸、漂亮的花枝、磁吸的一对旧玩偶、一张黑胶唱片……
&esp;&esp;花朵标本、印着兔子花纹的小毛巾、叠起来的衬衫、精致的一支毛笔……
&esp;&esp;还有一张照片。
&esp;&esp;照片里,小时候的祝知希站在一棵开满柚子花的树下,笑得灿烂极了,而他的旁边,被贴上了小心剪裁过的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喜欢穿白色、不爱笑的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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