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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离开学校有些晚。
&esp;&esp;夏理在课后和其他组员核对实验数据,一起把报告改了一遍,这才想起徐知竞说过要来接他。
&esp;&esp;eric在电梯里接了个电话,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夏理,出门见徐知竞就等在楼下,上前打了声招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esp;&esp;“有点冷了,等会儿过去再买吧。”
&esp;&esp;徐知竞先递奶茶给夏理,凉丝丝在杯壁上挂了一层水汽。
&esp;&esp;夏理接过去,又伸手拿可丽饼。
&esp;&esp;大抵确实隔了太久,纸袋已经不再热了。
&esp;&esp;他吃了一口,奶油从饼皮边缘挤出来,掉到手背上,贴着被奶茶杯沾湿的指缝缓慢地往下淌。
&esp;&esp;徐知竞无奈从夏理包里翻了纸巾出来,耐心地替他擦拭,动作轻柔妥帖,任谁评价都会是再合适不过的恋人。
&esp;&esp;“给我,你先吃吧。”
&esp;&esp;徐知竞把夏理的手擦干净,从对方手里将奶茶接了回去。
&esp;&esp;他没有往停车场走,而是带着夏理朝草坪的另一头去,直到一株老树旁才停下。
&esp;&esp;青绿树影间有一小片砖石铺成的空地,立了盏路灯,不远便是通往连廊的台阶。
&esp;&esp;偶尔会有学生把自行车停在这里,更多时候就只是空着,等夜晚到来,路灯幽幽在灰白的石砖上铺起一圈昏黄的光。
&esp;&esp;这里今天停了辆黑色的自行车,不是常见的山地车,看起来极为普通,后轮上方甚至还有一小块置物架。
&esp;&esp;徐知竞走过去,理所当然把奶茶放进了前面空着的筐里,蹲下身打开车锁,将它一并塞了进去。
&esp;&esp;“走吧,我带你。”
&esp;&esp;“怎么突然换自行车了。”
&esp;&esp;夏理以为徐知竞一时兴起,扶着车座犹豫要不要坐下。
&esp;&esp;后者挑了下眉梢,“不是嫌开车吵吗?”
&esp;&esp;徐知竞的体贴突如其来,夏理措不及防。
&esp;&esp;他怔怔地愣过几秒,意识到徐知竞是真的打算骑自行车带他,赶忙曲着腿坐上有些硌人的后座,抓着对方的衣摆小声说:“好了。”
&esp;&esp;夏理不矮,甚至比同龄人高出不少。
&esp;&esp;多数人见他第一眼,都会觉得夏理生得高挑漂亮。
&esp;&esp;他只有在徐知竞的衬托下才显得单薄,优柔温吞地任对方摆弄,不太习惯展现自我。
&esp;&esp;这辆车的后座低,夏理曲着膝盖,还是要把小腿伸出去,一下一下点着高低不一的路面。
&esp;&esp;佛罗里达深秋的风里没了热意,气温不算太低,正是一年之中最怡人的时刻。
&esp;&esp;偶尔有树叶落下,携着好轻好浅淡的草木气,不像早晨在车里那样铺天盖带来轰鸣,是很温柔惬意的氛围。
&esp;&esp;夏理发觉,比起徐知竞那些昂贵的藏车,他似乎更享受此刻悠悠行进的体验。
&esp;&esp;风与木近在咫尺,呼吸都被包裹得轻松顺畅。
&esp;&esp;他们一直向海边行进,路过那辆卖可丽饼的餐车,互相替对方买一份自己喜欢的口味。
&esp;&esp;徐知竞给夏理添了太多奶油和巧克力,热融融地沿着纸包直往下淌。
&esp;&esp;夏理知道对方不介意,脏着手去拽徐知竞的衬衣。
&esp;&esp;沾了巧克力酱的食指贴上干净的浅蓝色,印出一小片没有规则的图案。
&esp;&esp;他盯着轻拂的衣摆看了会儿,戳戳徐知竞的肩膀,“我在你衣服上画了只小狗。”
&esp;&esp;“那再画一只小猫吧。”
&esp;&esp;海滨的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把徐知竞的话音盖得忽高忽低。
&esp;&esp;夏理模糊听见了,扯着小狗边上的一角,又沾着饼皮上的巧克力酱点了几下,画出一只根本不像小猫的小猫。
&esp;&esp;“好了,但是看不出来。”
&esp;&esp;徐知竞似乎笑了,但夏理不太确定。
&esp;&esp;他看见对方短暂地朝后座偏了下脑袋,乌黑的短发散乱扬起来,露出平展的额头,清爽且英气,好像曾经走在湖区的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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