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云相奚垂下眼,他看见云相濯安静的睡颜。一段并不清晰的记忆在他心中浮现。
&esp;&esp;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esp;&esp;有那么一段时间,西海的连灵叶总是出现在他身边,说要和他一起游历天下。
&esp;&esp;其实游历天下亦只是一种剑道修行。他修自己的道,灵叶也修她的道。无事时他夜晚会感悟剑道,灵叶就在他旁边不远处修行。
&esp;&esp;“蕴灵诀最后一章太难学了。”有几天灵叶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她抱怨说,“不仅难学,而且耗人精神,我练这个,每天都好困啊。”
&esp;&esp;云相奚并不知道她这话是想表达什么。蕴灵诀只有涵华灵体可以学,淬炼灵气,是上乘功法。
&esp;&esp;“你困了可以练剑。”他回答灵叶。
&esp;&esp;然后发生了什么?灵叶听了,似乎深呼吸几口气,转身折了一根树枝做剑,真的开始练起基础剑招。
&esp;&esp;但那剑中有怨怒之意,练起来并无太大意义,而且树枝也不适合用来习剑。
&esp;&esp;后来有人问,要以何物向西海下聘。
&esp;&esp;他想起当年游历天下,看见用树枝刺出的不成体统的剑招。
&esp;&esp;那就用剑,他说。
&esp;&esp;那把剑叫怀袖,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云相奚想起方才云相濯说,她要走了。
&esp;&esp;怀中轻轻一动,是云相濯无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孩子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原来蕴灵诀最后一章的确会让人觉得困倦。
&esp;&esp;也许应该喊醒相濯,让他起来练剑。但最后云相奚没有。
&esp;&esp;云相濯一直没有醒来,他也就一直在那里没有动过。清晨日光透过窗棂。他低下头,看见云相濯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esp;&esp;最后云相濯睁开眼睛,迷惘般看着他。
&esp;&esp;“父亲。”他喃喃道。
&esp;&esp;云相奚也看着他。云相濯的眼睛里茫茫一片,像是还没有完全醒来。
&esp;&esp;他们对视。
&esp;&esp;一种陌生的、朦胧的氛围蔓延。
&esp;&esp;云相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醒来后看见自己在父亲的怀中。
&esp;&esp;云相奚亦从未像这样,一夜清醒。
&esp;&esp;风从他们之间吹过。这时候云相奚才发觉,先前云相濯靠着的那个地方,因相贴留下了温暖的触觉,而随着云相濯起身,那种温暖正在退去。
&esp;&esp;最后云相濯的眼睛垂下去,手指抓住了云相奚的衣袖。这是很轻的动作,就像他睡着后抓住父亲的衣襟一样,透出一点下意识的依恋。
&esp;&esp;他还没有想清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夜都没有修炼。
&esp;&esp;“我错了。”云相濯说,“父亲。”
&esp;&esp;“你无错。”云相奚说。
&esp;&esp;云相濯侧颊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这是他衣襟的褶皱。云相奚的手指缓慢抚过相奚剑通体冰寒的剑身。
&esp;&esp;他说:“是我错了。”
&esp;&esp;云相濯看着父亲平静的眼睛,他不明白此言何来。
&esp;&esp;“起来练剑吧。”云相奚提剑起身,离开了此方静室。云相濯抬起头,看见天光落下,清冽光芒里,一道看不清的背影。
&esp;&esp;今天他练剑法第二十四卷 。练完了剑,就该学道。
&esp;&esp;书房里,云相奚与他对坐。
&esp;&esp;晦涩难明的上古典籍,接着前日所学的东西往后读。
&esp;&esp;过目不忘的本领云相濯自然是有,但道法玄秘不可轻传,看过未必会懂。何况不论是多高明的典籍,其本质亦只是一家之言。
&esp;&esp;云相奚看着云相濯的目光在这一页上停留了很久,他看过去,原来云相濯恰看到证道篇。
&esp;&esp;“何处不懂?”
&esp;&esp;云相濯:“道向谁证?”
&esp;&esp;“道向己证。”
&esp;&esp;“道本就是自己所修,为何还要向自己证?”
&esp;&esp;云相奚:“道本不须证,人心有瑕,才需要证。”
&esp;&esp;云相濯似有明悟。
&esp;&esp;“道门有仙人斩三尸证道而成圣,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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