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常人,该说还活着的人,不可能对于这样的疼痛没反应……
&esp;&esp;草垛的火光大了些,使薛河看清了石平脖颈处的那条红线,准确的说,是一道极细的伤痕。
&esp;&esp;这道伤还在淌着血,正顺着石平的脖颈留在砖石地上,一点点蔓延开来。
&esp;&esp;握着少爷手腕的掌心收缩,薛河倏然转身,垂头拉起少爷的双手。
&esp;&esp;从那细腻的指节间,碰到了一个极短的刀片。
&esp;&esp;将那刀片小心翼翼的从少爷手中抽走,薛河收了起来,借着火光仔细检查过对方手上没有划痕后,他才松了口气,伸手捧住少爷的脸,一字一句的叮嘱着:
&esp;&esp;“少爷,记住,今晚,你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这院子里的人,谁都没见到过”
&esp;&esp;“你没有见过这人,记住了吗?”
&esp;&esp;四目对视,薛河紧盯着少爷的瞳孔,直到对方不甚明了意思的点头应下,才用力抱紧了对方,而后在身后的火势越发大起来之前,将少爷带到安全的一侧。
&esp;&esp;主屋亮着灯,大部分人都在前院,这里的火势尚未引起怀疑。
&esp;&esp;薛河破开一间房门,里面都是些草料以及易于燃烧的木制旧家具,将石平的尸体拖进去,再用铁叉挑起一捆正在燃烧的草杆,放进去,锁上门。
&esp;&esp;处好地面的血迹,收起石平手上的匕首,薛河才带着少爷往正院走去。
&esp;&esp;推开西厢房的门,薛河将少爷放在床上,拉开纱帐,安置少爷躺好。
&esp;&esp;“吓坏了吧?没事的,没事的”
&esp;&esp;“少爷,夜深了,睡吧,睡一觉,将这些都忘了”
&esp;&esp;指腹轻抚着少爷的眉眼,薛河哄着人睡下。
&esp;&esp;虽然主屋后的一排屋子保不住了,但石平的尸体必须被烧毁,他才能护住少爷。
&esp;&esp;否则,游家的宅院死了个人,如何都是说不清的。
&esp;&esp;哄好了异常沉默的少爷,看着人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esp;&esp;薛河算着时间,推门走出去。
&esp;&esp;游夫人同薛婶子忙碌到深夜,刚记录完送来的一堆粮食,后院吵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esp;&esp;“不好了!夫人!婶子!后院走水了!”小翠扯着喉咙,边跑边叫,确保前院的人能听到。
&esp;&esp;最先发现的是外围巡逻的护院,瞧见后院的亮光初时还没察觉,可那烛光越来越亮,后来映的整面墙都是亮的,护院才察觉不对。
&esp;&esp;“走水?慕儿…慕儿在哪儿!”游夫人本累的头昏脑涨,听闻这消息,当即担忧起儿子的安危。
&esp;&esp;丢下账本,游夫人匆匆往东厢房跑去。
&esp;&esp;“慕儿!”
&esp;&esp;“夫人,少爷没事,在屋子里睡下了,水井离的近,后院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您先去瞧瞧少爷,闹得这么凶,怕是要醒了!”
&esp;&esp;薛河提着两桶水,迎面撞上面色焦急的游夫人,当即禀报。
&esp;&esp;“好,你快去救火”薛河说的清楚,游夫人的紧张情绪定下大半,继续往东厢房去瞧自己儿子,其余人则合力将后院的火扑灭。
&esp;&esp;幸而火势只烧毁了后排的房子,游夫人的主屋尚未被波及到。
&esp;&esp;闹到后半夜,火势泼灭之后,一排房子已经烧成了黑黢黢的一片,存放的东西都化为灰烬,砖瓦倒塌了大半,只有两侧高高的围墙屹立不倒。
&esp;&esp;护院们累了,各自回了房中休息。
&esp;&esp;凌晨无人时,薛河借着围墙的遮掩,在尚存余热的废墟中,挖出了烧成一堆骨架的石平。
&esp;&esp;将那带着皮肉烧剩下的焦灰,连同骸骨一同装入麻袋之中,细致到连一根手骨都没放过。
&esp;&esp;搜罗整齐后,薛河连夜爬上了后山,顺着湍急的山泉,将骨架分散着丢下去。
&esp;&esp;这泉水一侧流经之前他捉鱼的池子,再往下便是村民们往农田浇水的取水地。
&esp;&esp;而另一头,汇入的是后山脚下的大河,河水四通八达,支流众多。将骨骼分散开来,即便是被人寻到了,也分辨不出是谁的。
&esp;&esp;从麻袋中一个个掏出来,顺着宽阔的溪流,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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