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聿的声音发紧,他强行压下心里那股像灌了冰柠檬汁一样酸涩凉涩的滋味。
夕阳下,他看到秋杳脸上那层淡淡的,如同自然腮红般的绯色,让她看起来格外动人,却也让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不看他消息,不接他电话,却在这里和别的男生待在一起。
“你和他就有那么多话要聊吗?总能碰到一起。”
上课也在说,下课也在说,因为是同班同学,所以他们的共同话题要比和他多吗?
一个青梅竹马还不够,现在又冒出同班同学。
程斯聿感觉头好痛,他现在纯属头脑发热的愣头青,脑袋里全是她,但是秋杳未必如此。
秋杳想解释,伸手拉住程斯聿的校服下摆,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没有特意和他一起,我只是去找秦老师送种子,迷路了,正好碰上他指个路。”
程斯聿的眼神惘惘的,他又不是傻子,远远地看着他们说了好一会话,也当然知道刚才两人的氛围绝对不是指路那么简单。
“那手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哪怕告诉我一声你要做什么去。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等你吗,我们每天放学都一起走,今天你不在,你没想到我会担心你吗?”
秋杳本想缓和气氛,可听到他略带指责的语气,心气上涌,扬着下巴更?加用?力?地回视他,眼?里透着被误解的恼意。
“我确实没注意,但是我们都在学校,有很多监控,我想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程斯聿重重地皱起眉,为她寡淡的态度感到神经都在隐痛,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三言两语揭过去,就好像他的担心他的顾虑全部变成无理取闹,幼稚可笑。
“你也知道是在学校,有监控,那你忘了之前外教的事了?”他语气急促,目光锐利,“你长得这么好看,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有多少人觊觎你吗?”
秋杳想辩解:“我没有忘…”
程斯聿想起看到秋杳和李向翊或者周扬安并肩站在一起走路的情形,感觉心脏抽抽地涩疼,“你明明知道我在意,我吃醋,却还要这样,看我这样着急狼狈在意你的样子,你一点都不关心不在乎。”
秋杳愣在他锋利的目光里,险些气笑。
她觉得程斯聿说话总是这样生硬又刻薄,她讨厌被他一次次地质疑。
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展现出一种窒息的占有欲。
这对秋杳来说,就像心口长了一块无法挠去的藓,不发作时,是二人感情升温过程里的甜,发作时,就变成刺伤她的利器,又痛又憋闷,根本无从排解。
“所以呢?”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把我身边每一个男生都当成假想敌?还是你觉得,我会水性杨花地周旋在你们之间,跟所有人都搞暧昧,却不给任何人承诺?”
程斯聿自然知道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急躁,心里陷入巨大的愧疚。
他觉得自?己自?私透顶,又开始只顾自己的脾气,他明明说过以后要好好对她,不对她发脾气的。
他想道歉于自己的口不择言,可又?生怕自?己吐出一些越描越黑的话。
他向前走近几步,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声音沙哑地试图缓和:“秋杳,我们别怄气说这些行不行?”
“是你在跟我怄气。”秋杳毫不退让地回道,眼圈却微微红了。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程斯聿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朝夕相处之下,她甚至渐渐学会包容他偶尔的坏脾气。
可他总是这样,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不开心、就闹别扭,无论是之前的李向翊还是现在的周扬安,他总是不肯耐心听完她的解释。
她从不缺人喜欢,她曾经幻想中的初恋,是那个能写一手好字,温润明朗的谦谦少年,而不是眼前这个动不动就炸毛。用伤人的话语来掩盖不安的程斯聿。
她望着他焦灼的眼睛,忽然清晰地意识到,程斯聿大概习惯了世界围着他转,也包括她。
而她之前所有的犹豫和不安,绝非矫情。
冷静下来,秋杳的神情彻底淡了下去,像一汪无波的冷水,轻声道:“我手机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是静音。”
她的这种平静落在程斯聿眼里就像一道锁链,
横亘于他们之间的,是一条黑沉的河流,他被锁在河对岸动弹不得,要涉过它,才可能真正触及秋杳的内心。
他问出这问题,同时也扪心自问,他恨不得无时无刻粘着她,关心她,难道秋杳就不会想到提前告诉他她要去做什么吗?她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联系。
程斯聿不是不相信秋杳,而是觉得在秋杳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之前,他可能只占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这个问题真正的核心,就这样被秋杳避过去了。
时至现在他才明白,除去二人甜蜜之外,从性格来讲,他是个有傲气的人,秋杳同样也是。
此刻,程斯聿的患得患失已然到达了峰值。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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