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傅领兵至外兴安岭一带,迫降北山女真部。
至此。
建州、海西两部女真几乎损失殆尽。
而北山、野人女真两部尽皆臣服。
捷报通传,鸿雁归来。
同样的快马飞递,同样的驿站通传。
九月十二日。
当战胜的消息传到南京城中之时,举城震动,街头巷尾尽在热议。
但是南京终究是远离北境太过于遥远,辽东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远在他国一般,不过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辽东的光复,女真四部的覆灭和臣服,在南京引起的震动,远远不如在北国的影响。
闻听辽东光复的消息,北国无数的百姓涕泪俱下,无数的青烟寥寥升起,无数的坟墓之前白幡林立。
正印了那句古诗所描述的。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威耀阁内,陈望端坐于案牍之前,审视着从辽东送来的战报。
三位宸庭众臣,列坐于威耀阁内。
威耀阁,是由原先的文渊阁改名而来。
文渊一词,有着极其深重的偏向。
陈望不准备再重蹈明庭的复辙,无论是制度,还是名字。
所以将文渊阁改为了威耀阁。
六部尚书之中,有三位都列坐于阁内。
陈望抬起了头,目光从左到右缓缓扫过。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正是如今作为兵部尚书的代正霖。
而后依次则是吏部尚书唐世平、户部尚书王元康。
内阁暂时没有设首辅,也没有设置次辅,所有的尚书都只是录了辅臣之职。
“辽东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犁庭扫穴终究难以禁绝日后威胁。”
陈望的目光凝重,缓缓出声。
“成化犁庭的旧事在前。”
“这一次,攻灭清廷,压服女真四部,比起昔日成化年间更为彻底。”
“但是辽东,若是还按照以前的办法经略,日后难免再出心腹大患。”
代正霖低眉垂首,唐世平和王元康两人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陈望的言语郑重,众人也都听出了陈望语气之中的坚决。
按照往常的判断,他们知道陈望心中必然是有了定计。
“辽东偏远,昔日设都司,留卫所之举,以羁縻为主的政策,我决意要将其完全废除。”
陈望的目光如炬,坚决道。
“我已经命胡知礼,尽迁北山、野人、建州、海西女真四部残余入关。”
陈望的话音落下,并没有再继续言语,而是看向列坐的三人。
代正霖的眉头微蹙,他知道陈望是想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代正霖微微欠身。
“国家强盛之时,采取羁縻可以尽收偏远部落之权,然而当国家衰弱之时,这些地方,便会对于中央造成威胁,这是历代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迁移辽东诸部入关,可以暂时断绝辽东问题,但是恐怕难以根治。”
代正霖的神情凝重。
“辽东广袤,去了女真,又来他部。”
如今作为兵部尚书,又兼任内阁辅臣,代正霖已经不再如同以往,只注重于军略上的事务,已经开始从国家的层面上思考问题。
“汉逐匈奴,匈奴西遁,而鲜卑崛起。”
“鲜卑衰弱,倾覆亡国,突厥再起。”
“突厥灭,而辽人兴,辽亡金起,金灭蒙盛。”
“草原广袤,辽东天阔,这些宜居的地方,赶走了一批人,仍然会有其他的人来到这些地方。”
代正霖的话,得到了唐世平和王元康的赞同。
唐世平沉吟了片刻,也接着说道。
“武可以胜一时,但却终难以胜一世。”
唐世平出身寒微,旧时不过是一百总,不过随着势力的发展,他也在不断的学习。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能够被委任为吏部天官的原因。
不仅仅只是因为忠诚,更是因为他的能力。
王元康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他罕有在朝会或是内阁之中表露自己的看法。
他知道,自己作为户部尚书的职责。
他也明白,陈望并不需要他建言献策,只需要他维持国家,供应军队。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
陈望微微颔首。
这些事情,他作为后世之人,自然是知晓。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而以史为镜,则可以知兴替。
“所以,我打算……外迁……”
“外迁?”
唐世平和代正霖皆是微微一怔,神色凝重,他们对于陈望所说的外迁一词有些不解。
“对。”
“正是外迁。”
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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