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已经被老爷子pua习惯了,她现在也不奢求从他身上得到那些类似于亲情和信任的东西。
只是有点可惜……刚结婚不久的谢枞舟都无条件信任支持她,甚至还会寻找蛛丝马迹的去探求她更深层次的心理活动,比较起来,真正的家里人给的情绪价值实在太少。
宁从光一愣:“怎么说?”
宁豫便把自己去和施建那边的谈判过程,还有考核结果实话实说的汇报了一遍。
“爷爷,施建不值得合作,他们的发展跟不上时代,合作之后会出问题。”
宁从光沉着脸不说话。
宁豫有些意外:“爷爷,您不赞同?”
宁从光经商的眼光可谓毒辣,否则也不会把宁氏发展的这么大。
施建这些肉眼可见的问题自己都看得出来,她不信老爷子看不出来。
“老四,你想的太保守了。”宁从光这次却真的和她意见相左,沉声道:“我跟你说过这是打开港城市场的好时机,施建是那边的老企业,怎么可能说出问题就出问题。”
宁豫怔住:“爷爷,施建压价压得厉害,我们没有利润可赚。”
宁从光轻嗤:“目光短浅。”
他既然打算和施建合作,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短时间之内的一城一池。
许久没被这么直白的讥讽过,宁豫呼吸一滞,有种热血上头的感觉。
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不自觉的蜷缩了下。
“行了,这项目你别管了。”宁从光挥了挥手:“去办别的事吧。”
言下之意和施建合作的这个项目还会继续,但不会交给她了。
宁豫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平静的把茶杯放在宁从光的桌上,然后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只是也就装到这里而已了。
走出书房,宁豫忍不住使劲儿踢了下地脚线来宣泄情绪——她又不是木头桩子,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但凡是人都会有忍不了的时候。
“小,小姐。”上楼打扫的张姨正好瞧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没事。”宁豫很快恢复正常,她把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但淡道:“你继续忙,回头把这个帮我交给奶奶,麻烦了。”
她把包里的一个小盒子交给张姨,随后离开。
这是她给奶奶带的礼物。
离开老宅,宁豫上车后下意识的给谢枞舟打电话。
可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一连打了三个过去都没人接。
宁豫正是一腔怒火没处发泄的时候,气的差点想砸手机,但抬手的时候手腕磕上方向盘,疼痛让她一瞬间反倒恢复冷静了。
就,她有什么必要非要联系上谢枞舟和他发泄呢?
自己身边又不是没有不能说心里话的朋友。
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的依赖情绪,宁豫一瞬间觉得慌张盖过了刚刚那种被爷爷训斥的愤怒。
宁豫呆滞的揉了揉刚才磕在方向盘上的手腕,然后在和辛黛景以的三人群里发了个地址。
酒吧地址。
心烦的时候不喝酒干什么?反正最近这段时间宁从光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宁豫自己先到了酒吧点了一排酒,两杯下肚后辛黛到了。
“怎么了这是?”她看着类似于‘借酒消愁’的好朋友,有些意外:“去港城一趟回来怎么这样?生意谈的不顺利?”
毕竟宁豫可不是这样‘放纵’的人,大概也只有事业受挫会让她这般郁闷。
“不顺利。”在好朋友面前,宁豫可以实话实说:“我和爷爷意见不同,我惹到他了。”
“啊?”辛黛意外的张大嘴巴,半晌后才说:“你得罪你家老爷子了?好家伙,这我真没想到。”
这么多年为了宁家的股份和掌权,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宁豫是怎么从一个刀枪不入的犟种变得异常圆滑的——只在宁老爷子面前。
能发生矛盾,肯定有不可让步的意见相悖。
宁豫盯着玻璃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半晌后才说:“我也没想到。”
她没想到宁从光这次会这么坚持,甚至直接把她架空出这个项目也要换别人继续。
这样她觉得自己非常小丑,同时又不免有些心慌。
心慌的原因在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毕竟宁从光才是那个有多年经商经验的大鳄,她还是太嫩了。
辛黛对于经常和搞事业毫无头绪,听了她的烦恼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能说:“那你爷爷不让你跟进这个项目,你就去干别的呗,反正你家项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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