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侍卫们都困得打起盹来,借着夜色遮掩,江止同江箐瑶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近处。
江止掏出匕首,从后面割破营帐,避开了巡逻侍卫的视线,和江箐瑶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江箐珂休息的帐子里。
江箐珂和喜晴睡得正沉,自是毫无察觉。
可毕竟是带兵在外打过仗的,江止的手刚碰到江箐珂,她便警敏地睁眼醒了过来。
正要出手防御并叫人时,江止捂住江箐珂的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是我,江止。”
那只大手下,江箐珂含糊惊诧道:“阿兄?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旁边还有个人,她瞠目结舌地看向江箐瑶。
熟人下手,出其不意。
江止招呼都不打一下,趁此机会,手刀子就劈了下去。
江箐珂措手不及,一个白眼,便倒进了江止的怀里。
喜晴睡得很沉,连身边睡的人换了都不知晓。
如墨的夜色下,江止把江箐珂紧紧搂在怀里,骑着那匹乌骓,悠哉悠哉地往西延城的方向走。
他把外袍裹在江箐珂的身上,怕她吹到风,连着她的头都给蒙在了袍子下面。
高挑又香软的身子窝在他怀里,暖暖的,让人很心安。
深吸一口气,清爽的空气里还混着那好闻的少女香。
江止心头怦然,斜勾起一侧唇角。
追来的路上,他尚不明确。
可此时,他却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舍不得江箐珂走,舍不得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丫头,从他的生活里消失,跑去跟别的男子恩爱白首。
江止想,这或许就是军营里那帮兄弟们说的男女之情?
介于义兄妹这层关系,他之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也从未动过任何邪恶的念头。
直到今日眼睁睁看她穿着嫁衣,坐上花轿,一点点远离他的视线,江止才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绞,也顿悟了在戏楼里看的那些情爱戏码。
以前他搞不懂戏里的男男女女哼哼呀呀的,有什么好哭的。
如今成了戏中人,才明白戏里演的情爱是何种滋味。
不管接下来会如何,江止都不后悔今日的冲动。
若今日不冲动,他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说他心思龌龊也好,说他是违背纲常的败类也罢,总之,江止要满满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
待江箐珂苏醒时,乌骓已载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
知晓江箐瑶替自己去当了太子妃,江箐珂气得天灵盖都要炸开了。
她翻身下马,对着江止是又踹又打,差点就要甩刺龙鞭抽他。
“我的太子妃之位,凭什么要让给江箐瑶?”
“这下好了,江箐瑶要当上太子妃了,他们母女俩可是要扬眉吐气了。”
“你说,他们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阿兄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反过来帮他们?”
江止就端着那副懒散姿态,双手卡在腰间,任由江箐珂对他拳打脚踢。
等江箐珂闹腾够了,骂够了,又心有不甘地要往回走,欲要抢回她的太子妃之位。
江止大跨步追上前去,一把抓住江箐珂的手,用力将人扯回身前。
“那破东宫有什么好的?”
“为了当太子妃,你连阿兄都不要了?”
江箐珂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当了太子妃,阿兄还是阿兄啊,这有什么关系?”
幽暗的夜色里,江止紧紧抓着江箐珂的手不放。
他收起以往的混不吝,神色严肃,语气认真。
“京城那么远,你走了,留下阿兄怎么办?”
“你一旦入了宫,想再回西延都难?”
“满满就没想过吗,你这一走,咱们可能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虽然看不太清江止的眼睛,可江箐珂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早上上花轿前,她与江止对视的那一幕又浮出脑海。
落寞的眼神,孤寂的身影。
心中的火气和不甘瞬间偃旗息鼓,江箐珂默了默,嗫喏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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