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李商陆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谢渡说的有道理,药方没错,是她炼制的方法错了。
上君来了也只会先问她丹药是怎么炼出来的,没办法一下子救醒沈长异。
李商陆果断推开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把储物戒里的药材全取出来,一遍遍地重复当时炼丹的动作。
谢渡见她回去,总算松了口气,他摸了把额头,也是一手的冷汗。
方才李商陆那副模样,就好像她曾经也做过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她在害怕,可那份害怕之中,他又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愤怒。
那份愤怒是对谁?
对他,还是师尊,亦或是她自己?
谢渡想不明白她身上为何有这么多谜团,只得叹息一声,掐了个遁地决,先去寻渡蘅上君。
李商陆的确是愤怒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长异会晕过去。
就好像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明明换掉了饭菜,沈长异还是死了。
她已经没有要杀他了,已经不想杀他了!
那份罪孽还没还清吗?
要还多久,还几辈子?
还要像这样死去重生多少次!
为什么总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落在她头上,她不是什么情劫,她只是嫁给了沈长异,仅此而已!
纸页被翻皱,药草金石杂乱无章地堆积在地,李商陆发丝散落,无知无觉般重复着炼丹的动作。
软榻上,倏忽传来一道窸窣声响。
李商陆动作骤然僵滞,她回过头,脸上满是泪痕。
软榻上,沈长异懵懂地盯着她,缓慢起身,朝她走来,递上一只手帕。
天光自窗口漏出,照在那方洁白的手帕上,明亮柔和。
李商陆定定望着他,半晌,扑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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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二更
谁又问他了?(二更) “跪下来求我。……
(三十)
她与沈长异的拥抱, 似乎总是在某一方感到脆弱时才会有。
李商陆将脸埋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没有任何缘由,她只是想抱着这个活生生的沈长异。
哪也不许去,就算是进了阴曹地府也要回到她身边。
身前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抱住自己,身体僵硬了片刻,缓缓伸出手,指尖抵在了李商陆的额头。
半晌, 他把人,轻轻推开了。
李商陆愣了愣,眼泪还沾挂在睫羽上,茫然地望着他。
沈长异从她怀里离开,将手帕递去,神色平静, 声音很淡。
“需要么?”
李商陆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呆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沈长异似是有些困惑,片刻,将手帕收回, 目光将整个房间扫视一遍, 淡淡道, “此地是何处?”
不祥的预感,又成真了。
李商陆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抚在胸口, 许是吃过去嗔净念丹的缘故,她的确不痛,而是一阵难言的窒息。
——沈长异吃她的药吃傻了!
仿佛第一次来到这里般, 沈长异将房间每个角落都看过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地上那本丹经,他拾起来,翻看两眼。
去嗔净念丹,不认识。
他把丹经上的褶皱捋平,递还到李商陆面前,李商陆麻木地接过,便见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去哪?”
李商陆冲上前拦住他,将房门关紧。
他们得等上君来,上君来了会治好他的。
沈长异眉宇微蹙,冷淡道,“为何拦我?”
“因为你现在是个傻子。”李商陆已经彻底恢复冷静,指向软榻,“滚去床上躺着,一会有人来帮你看病。”
闻言,沈长异沉吟一声,平静解释道,“我没病。”
李商陆冷笑了声,“那你说说,我是谁?”
沈长异拧紧眉,半晌,他掐起指尖。
“你是……我的妻子。”
他眼中掠过一丝迷茫和惊讶。
李商陆拍掉他的手,沉沉盯着他,“不许算,你现在说,我叫什么?”
沈长异默了默,良久,摇了摇头。
李商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她现在感觉自己也开始头晕了。
“你在生气?”
沈长异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却有些不解,“不许我掐算,如何得知你的名字?”
李商陆只盼着渡蘅上君能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她不耐烦道,“那我怎么就知道你叫沈长异?”
“我不叫沈长异。”
对方淡然开口,
“我叫昼玄。”
李商陆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看来不只是傻了,还疯了。
昼玄是谁,活半辈子她都没听说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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