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庞大的保姆车蛰伏在黑暗中,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兰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耳边有非常细微的鼓动声,除此之外,别无他响。
她在距离保姆车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轻轻放下手里昏迷不醒的兰父兰母,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兰落握住匕首,踮着脚从侧面靠近保姆车,借着其他车辆的遮掩,蹑手蹑脚来到了保姆车跟前。
离得近了,兰落才发现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淡淡的,微香,若不是她鼻子灵敏,根本发现不了。
兰落半蹲在前轮处,避开了前车玻璃和驾驶位的玻璃窗,贴着车门听里面的声音。
保姆车隔音效果非常好,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就算是兰落也听不见明显的动静。
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几乎已经确定了车里有人。
兰落屏住呼吸,把手放在钥匙的解锁键上,快速摁下!
解锁车门的一瞬间,她立刻拉开驾驶位车门,举着匕首就要捅下去——
“兰落!”
随着惊呼声一起响起的,是保姆车明亮的顶灯。
兰落跪在驾驶位上,匕首扎进座椅靠背,神色茫然:“你们怎么在这?”
车里赫然就是她才提起不久的银烟、赫雪,还有祝见尘。
而驾驶位上被她摁住的倒霉蛋,就是祝见尘本人。
兰落这下也终于搞清了,自己一直闻到的似有若无的气味,竟然是祝见尘身上的味道。
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熟悉。她跟祝见尘呆在一块的时间很长,不会刻意记住他身上的气味,所以一时只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具体来自哪里。
“你们为什么在这?”兰落又问了一遍,没急着把横在祝见尘脖子上的手臂挪开。
祝见尘被夹在兰落和椅背中间,老老实实举着双手,笑眯眯的:“来给你当司机呀,免费劳动力要……呃……”
兰落故意用手臂压住祝见尘的喉咙,打断他的废话。
她扫视了一下后排的两人,赫雪端坐着,银烟没骨头一样倚在赫雪肩头,冲兰落挑了挑眉:“看什么看?要不是你非要大半夜搞事,我现在已经在睡觉了。”
“没有人逼你,”兰落也不爽,“是你们自作主张。”
她低头把视线重新放在嘴角带笑的祝见尘身上,冷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主意?”祝见尘不舒服地挺了挺脖子,但没有拿开兰落的手。
兰落松开手:“因为你最闲。”
“咳咳……”
祝见尘捂着喉咙咳嗽几声,摇了摇头:“才不是闲……你出门的时候顺走了车钥匙,我就猜你肯定要跑路,果不其然。”
“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走?”他问。
驾驶位空间狭小,兰落撑着椅背,跪在方向盘和座椅中间,总觉得空气不太流通,祝见尘身上的味道也更明显了。
即使离得很近,他身上的香味也不浓烈,依然是淡淡的,似有若无地扫过鼻腔。
“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谎。
银烟“噌”的坐直:“还真是?为什么啊?”
“不是说好的,我借你异能,你带我上路,你自己离开难道是要白嫖?”赫雪也隐隐有些不开心。
银烟跟着指责她:“就一辆车,你搞完事拍拍屁股开走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你也知道是我搞事,你心虚什么?”兰落故意刺她,“还是说葬礼上有你不敢见的人?”
“你!”
银烟捶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偏过头不说话了。
兰落也有点心烦意乱,其实他们跟不跟上来都不会影响她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后,她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不知缘由也无处发泄。
兰落也不想再问,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兰父兰母还躺在路边,和黑夜融为一体,要不是兰落记得位置,恐怕都找不到他们。
她安安静静地提起了昏迷不醒的两人,低着头走向后备箱。
香味又开始蔓延,兰落抬头,发现后备箱已经被打开了。
“请。”
祝见尘倚着车屁股,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兰落一手提着一个,手指紧紧扣住父母的衣服。
他们穿的都是朴素的黑衣,料子有点磨手,兰落听说这是为了表达守灵人的痛,衣料磨痛皮肤,亡人磨痛心脏。
兰母是个连小雨滴都不想沾身的人,也会为了表达心痛穿上这么差劲的衣服吗?
兰落手指被磨得发红,她回过神,直接把两人甩进了后备箱,让他们互相叠在一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发红的手心,现在已经完好无损了。
但微弱的痛感似乎还残留在手掌上,兰落握拳,指甲抠进掌心,用新的刺痛盖过这种飘忽的疼。
“拎累了?”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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