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放心,再将我绑起来就是。
绑就绑了,她若是能因此一个人待会儿,修养片刻,兴许对她运转灵力更有益处。
只是文玉的如意算盘还没打两回,就叫申盛的话歇了心思。
我哪里有什么不放心,娘子多虑了。申盛话音一转,手上翻动书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只是这会儿诸位弟兄都要用饭的,挤得很。
我不爱热闹的时候,等再缓片刻我就去,正好也给娘子带些回来。
说着说着,申盛似乎想起来什么,他从书页里抬起头,踟蹰地盯着文玉。
娘子可是饿了?那我现在就去
说着他连手上的书卷都不曾搁下,便要起身。
欸文玉急忙出言阻拦,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若是要去,自己当然可得休养的机会,但他不去,那岂不是更有利于打探消息。
不必不必,只需按你的安排,我也随你一道便好。
文玉连连摆手,若是叫他过去再被那当家的瞧见,换个人过来看她,那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境况了。
啊?那那好。
申盛闻言顿住,停在原地。听得文玉一番话,他这才迟疑着坐下,将他握在手中的那卷书摊开捧在两手之间。
一时间,又是无尽的沉默。
更甚至,连山野林间的鸟雀也归家回巢、不再鸣叫,显得夜深人寂。
文玉转动手腕,试着将灵力凝聚于指尖,只是那灵力仍然溃散于她周身各处,似一股激流般四川逃窜、难以聚拢。
她不禁一叹,师父呀师父,您老人家就算分我一丝半厘的神息也成啊,徒儿且等着救命呢。
文玉仰头望那幽深难见的后春山顶望去,层层叠叠的草木似碧色的雪浪隐匿在月夜之间,看得迷离、瞧不真切。
莫不是此处,离梧桐祖殿太远的远的缘故罢?
不能如此,文玉收神一想。
既然灵力暂时无法恢复,那她得想个办法继续挑起话头才是。说多错多,定要叫申盛再说些什么出来。
夜风轻动,卷起申盛手中的书页一角,文玉循声望去,接着她目光一转
妄、瑕。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那卷起来的书页上书妄瑕二字,文玉随即心念一动。
真是多谢宋凛生前些时日送来的那八口书箱的经典诗集,此刻既能派上用场,也不枉费她挑灯夜读、鏖战通宵了。
思及此处,文玉心思一转
只是不知宋凛生现下可有平安回府?
文玉一顿,止住心中所想。
你看的可是前人所著《妄瑕》?
文玉的声音好似珠玉落地、静湖生波,直直将这寂静的夜色搅动。
申盛闻声而动,他先是略带压抑地看来文玉一眼,而后又将那书页合上,仔细看了外侧的题字一眼,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娘子读过此篇?
申盛的脸上风云变幻、几经更替,最后化作一种得见知己的喜悦之情。
他起身便往文玉身旁挪挪,又在适当的距离之内停下来,支着身子往前,将那书卷递到文玉面前。
文玉见状,却也不急着去接。若是直截了当地接过来,那还怎么证明她读过此篇?
荆岫之玉,必含纤瑕。文玉眼波流转,似乎在思索着,骊龙之珠亦有微類。【注】
我记得是有此一句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正是此句。申盛忙不赢地应声,话音都比先前更活跃了些,娘子读过此句。
往来先贤,所著名篇有如繁星点点,映照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叫人数也数不清、读也读不完。
因而多数诗篇都会叫那夺目的光芒掩盖,鲜少有人提及。
而他平日最爱搜罗些冷僻的诗文来读,看的人少、能谈论到一处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
今日这娘子,竟读过此篇,还能准确地吟诵其中几句。
申盛一时大喜过望,更是一副登时就要将文玉引为知己的架势。
文玉听得他连声应是,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之色。
那是自然,文玉她过目不忘,记得可牢靠着呢。她十分确定,这两句就是妄瑕此篇之中的句子,问一声是也不是,不过是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与认同罢了。
是,此句道理深入浅出、笔意清俊隽永,我尤为喜爱。
这世上,不论是什么再好、再美的物件、东西、甚至情感,都没有十全十美、令人全然满意的。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时间万事万物,留有一丝余地,才最是不完美当中的完美。
正是,正是!申盛连声附和,似乎文玉所说正说到他心坎上一般,即便是荆岫那样的名家大师所作之玉器也不能保证了无瑕疵
那人们所看到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所见之物、所识之人,便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
这也正是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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