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堵着大门,你快回头瞧瞧。”
“妖魔鬼怪?”男子不明所以,却也循着祁冉冉示意的方向转过头去,“什么妖魔鬼……”
后方的铜镜里应时显出他自己的脸,男子蓦地一愣,用了一息消化理解,待到反应过来,满目柔情当即化作愤然凶光,“你!”
他扬手就要去推祁冉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如此侮辱……”
下一刻,挥出的手臂却在半空中被人自后牢牢擒了住,与此同时,身前的小娘子则忽得眼睛一亮,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脆生生地越过他喊了一句,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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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二更
夫人
这称呼倒是暌违已久了, 喻长风只滞了一瞬便恢复如常,他没应声,随意将玄衫男子往旁边一甩, 继而又冲祁冉冉伸出手, 调子是一如既往的清清泠泠,语气却莫名透出点低沉的温柔,
“过来。”
祁冉冉自离京之后就再没有过可以‘夜袭’天师大人的机会, 心脏肺腑近来之所以能康健如常, 存粹就是靠每日施针时那点短暂到可怜的‘被镇压’的接触。她知道这点‘药量’带来的‘药效’远远不够,故而逮着机会就想往天师大人身边靠。
依言敛裙小跑过去, 祁冉冉眼疾手快,赶在喻长风落手之前紧紧挽住了他的小臂。她能清晰感受到喻长风的身体在被她攀住的瞬息几不可察地绷直绷紧, 担心这人强行挣开, 遂又暗自理了理神情, 在天师大人垂眸望过来的同时仰起脑袋, 大眼睛眨巴眨,可怜又可爱道:
“夫君, 我好害怕呀。”
示弱的语气拿捏得很到位,胆怯后怕的神情也配合的相得益彰,但显然,在亲眼见识过公主殿下自清创口的伟大壮举后,在场几个熟人对她话中的‘害怕’二字具是不约而同存疑观望。
后方的元秋白甚至还牙疼似的‘嘶’了一声, 祁冉冉偏头冲他龇牙,转回来后又一脸无辜地看向喻长风,
“怎么了?他那么丑,我不能害怕吗?”
玄衫男子被喻长风甩得一个趔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躯, 他狼狈攀住右侧的矮柜台,脖子一梗,大声喊道:
“你是何人?你竟敢同我动手?你可知我家门第?你信不信我明日就叫两车人马来弄死你?”
喻长风连眼都没抬,“和谁出来的?”
祁冉冉与他对视,下巴朝着里间的方向微微一抬,“我在府里闷得慌,央着冯夫人陪我出来逛逛。”
她察觉喻长风又想抽手,急忙更紧地抱住他手臂,又揣着个转移他注意力的念头主动发问,
“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卖头面首饰的铺子吗?你在外头瞧见我了?”
喻长风确实在她未进门前就看见她了,原因无它,公主殿下今日虽说戴了遮面帷帽,发间那如三月柳枝般袅娜飘曳的软绸发带却是实打实的惹眼招摇。
祁冉冉在借宿天师府之后便再没有过使唤丫头,这事于她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她过去也跟着俞瑶在外生活过一段时日,日常的起居完全能够自己料理。
但就是发髻总也梳不好。
她头发多,一只手很难完全握笼住,不喜欢用发油,自己又没什么耐心,往往梳头梳到一半,发现三缕四缕的发丝遗落下来,她立刻就会恼,恼了之后马上扔梳子拆辫子,浑然像个一息即可自燃的炮仗。
喻长风当年‘寄大小姐篱下’时,没少见证俞瑶因为她这点少得可怜的耐心冷脸教诲她,母女两个又都是一脉相承的倔脾气,相互生起气来能三天三夜不说话,最后竟是最为‘沉默寡言’的他看不下去了,犹自琢磨了两三日,想出来一种简雅易梳的垂髻辫,教给祁冉冉,陪着她练习,看着她从生疏到谙熟,最后习惯成自然,日日顶着这发式行动坐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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