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川却对此不以为然,他好整以暇地坐回桌边,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五弟此言差矣。本王一心只想让姜姑娘早些醒来,何谈出格?何况姜姑娘自己都不在意本王以唇渡药,你又在这里激动什么?”
“以唇渡药?”
这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姜姝宁耳边炸开,她的脸“轰”的一下,烧得通红,又羞又怒。
他竟然当着萧怀瑾的面……
她只觉得无地自容,攥紧了拳头,对萧凌川道:“还请王爷尽快寻到臣女的三妹!臣女要当面问个清楚!”
“姜姑娘放心,”萧凌川的目光却依旧锁着她,带着不可名状的亲昵,“你的事,便是本王的事。本王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仿佛她已是他的所有物。
姜姝宁又羞又恼,干脆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凌风去而复返,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仓惶。
萧凌川见他只身而回,周身的气压骤然一沉,声音冷得像冰:“姜贵妾人呢?”
“启禀王爷!”凌风喘着粗气,急声道,“姜贵妾已经回了瑞王府!属下刚接到消息,景王府方才突然走水了!”
“什么?”萧凌川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王爷,火势不明,我们得赶紧回府!”凌风催促道。
萧怀瑾适时开口:“四哥,府中走水可大可小,您还是先回府处理要紧。姜姑娘这里,有我照顾,您尽可放心。”
萧凌川的视线在萧怀瑾那张“真诚”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又扫过一旁的姜姝宁,眼神愈发不虞。
“那就有劳五弟了。”萧凌川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便走。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姜姝宁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看得姜姝宁满脸不适。
他一走,房中那股迫人的气势瞬间消散。
姜姝宁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立刻朝萧怀瑾福身行礼:“宁王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女在府上叨扰多时,也该告辞了。”
今日在宁王府所遇之事件件蹊跷,她心中不安,想早点离开。
“姜姑娘,”萧怀瑾叫住了她,“本王有几句话,想与你私下谈谈。”
说着,他给了身旁的婢女一个眼神。
婢女立刻会意,躬身退下,并将房门从外面轻轻带上。
见他如此郑重,姜姝宁心头一紧:“不知宁王殿下什么话要对臣女说?”
萧怀瑾看着她,目光深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日,你去东宫……本王其实也在。”
姜姝宁陡然一惊:“殿下……”
“姜姑娘莫要惊慌。”萧怀瑾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本王知道,姜姑娘与本王立场相同。我们都站在太子这边。”
姜姝宁一愣。
原来,今生萧怀瑾站队的是太子萧政贤。
看来,萧凌川想坐上皇位,并非易事。
他虽重生,步步为营,却终究无法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与选择。
短暂的失神后,姜姝宁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她敛衽一礼,语气真诚:“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若有宁王殿下的辅佐,定能顺利登基,成为一代贤君。此乃大邺之福。”
她明白,太子登基,未必能帮她报兄长的血海深仇,但对天下百姓而言,绝对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她的仇……
姜姝宁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杀意。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靠自己来报了。
她的回应让萧怀瑾松了口气。
他没猜错,姜姝宁并非站队萧凌川,更不可能心悦于他。
“太子继位,本是天命所归。”萧怀瑾压低了声音,原本温润的嗓音此刻带上了一丝金石般的沉冷,“怕只怕,有人要逆天而行,在这登基路上节外生枝。毕竟,大典一日未行,君臣名分便一日未定。”
姜姝宁心头一凛。
“殿下是担心……景王会从中作梗,破坏登基大典?”
萧怀瑾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四哥的野心,从来都不是‘作梗’那么简单。他要的是整个江山。只要太子一日未坐上那把龙椅,便一日有性命之虞。而我们,绝不能让四哥的图谋得逞。”
姜姝宁知道萧怀瑾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
每每想起比前世早了一年驾崩的先帝,一股彻骨的寒意都会顺着脊骨猛地窜起,让她遍体生寒。
她毫不怀疑,萧凌川会在登基大典之前对太子萧政贤动手。
毕竟,对他而言,那不过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
兴师问罪
天色已暗,景王府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下人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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