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文件递一半,却被林景年匆匆闯进来给打断,门外蓝烟吓得大气不敢喘。
其余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时候,谁说话赖谁。
他们仨人一齐被吸引注意,孟策舟只看一眼便挪走视线,不过眼底松缓些许。
最生气的应该是孟坤,他沉声不悦:“哪来的毛头小子,冒冒失失的没规矩!”
“抱歉,孟先生。”
他把怀里的花篮抬高,大脑飞速运转:“花店没开门,我找了好多家店铺,路上怕耽误探望孟夫人的时间,所以才莽撞冲进来了。”
见他没多大,脸庞白净,身上连那股稚气都没完全褪下。孟坤不想跟一个小孩子较劲,敷衍了事:“难为你有心,放下出去吧。”
林景年抬眼看看,小跑到吧台,那里酒水一切杂物都被清空,台面放着的全是前面来探望者拿的东西,珠宝首饰甚至还有一篮现金。
全是些精贵物品。
孟沁给他指了个地方放:“你是唯一一个拿花篮的人。”
林景年一愣,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一大片,好像……确实没有人花篮,这么一对比,倒显得花篮突出了。
林景年笑笑:“都是孟总让我们准备的。”
放下花篮,他没忘自己闯进来的目的,战战兢兢地走到孟策舟面前,在孟坤第二次拿出那份稀释股权的合同前,再次打断:
“孟总,今天下班前送您办公室一批白玉为堂的工程合同,里边有一些对方故意混淆进去的错误条例,想借机蒙混过关,现在要拿回财务部重新审批。”
孟坤警觉,捏紧了牛皮纸袋。
孟策舟敛眸,轻喝:“这么重要的项目居然在这种小事上出纰漏,回去重罚。”
“哦。”
林景年嘟嘴,低头默默挪到她身后。
孟策舟:“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地产?”
“……”孟坤对上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额间冷汗都冒出来了,一个劲撤手:“没什么,下次见面再说,你工作重要,回去吧。”
孟策舟冷笑:“既然舍不得送,那就好好留着吧。”
“……”
林景年偷瞄了一眼孟坤,到嘴的鸭子飞了,他现场又恼又气,脸部都扭曲了,但还得跟亲儿子卖笑。
他哪不想送,可太想送了。
只是,要趁孟策舟不注意送。
从病房内出来,孟策舟脸上连冷笑也不见,气势沉沉地离开医院。
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霞如层层叠叠火红帷幔。从医院到街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孟策舟挥手:“都下去。”
继而侧脸:“林景年留下。”
正蹑手蹑脚溜烟跑路的林景年:?
完喽——
“孟——”
刘在阳欲想说什么,被蓝烟半路拦下拉走了。
早晨冷风习习,路边绿植吹得沙沙响,林景年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孟策舟瞥他一眼。
下一秒,一条还残有余温的围巾被随意扔他怀里,他也没客气直接带上取暖。
太冷了太冷了。
俩人并肩走了段路程,孟策舟才开口问他:“怎么突然闯进来?”
这个问题,林景年还是非常欣慰的,不愧是他看中的反派,还是有些智商在身上的。
“嗐,打抱不平呢。”他嘴角一咧,叉腰:“我这个人,正义感强得可怕,见不惯人受欺负!看见了就忍不住哈哈给他两拳。”
孟策舟:“给谁两拳?”
“给谁都行,把那些受气不敢反抗的包子打醒也行!哈!哈哈!哈!”林景年双手成拳,装作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拳手挥舞拳头的架势。
但他作为被宠大的少爷哪学过练拳,没有基础只有感情,倒是学了个四不像。
孟策舟抿嘴:“嗯,所以是觉得我是包子。”
?
他可没说啊。
林景年敛了动作,蹭蹭鼻尖:“没有。偷偷告诉你嗷,我有个外婆,对我可好了,还有我妈。我前十几年是跟着我外婆长大的,后来跟我妈才多一点。可我不管跟着谁,另一方总是会经常来看我,连我说一句‘想你了’都会自责好久。”
如果一对父母真的疼爱孩子,又怎么会忍心几十年不见面呢?
今年孟策舟已经27岁,这是跟亲爹第一次见面,说出去,都要被人追着骂两条街说造谣的程度。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只是他身为外人不能开口直说。
一提到外婆和母亲,林景年总会变得柔软下来,眼神都冒着幸福的泡泡,喟叹道:
“爱就是常想常念啊。”
孟策舟脚步停顿,林景年旁边突然空了,不明所以地转身,歪头。
细腻莹白的脸庞被那条深色围巾衬得如黑色幕布中的皎洁白光,月色融融。
孟策舟仿佛能嗅到林景年身上的香味。就像那人靠近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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