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年回到房间,冲到盥洗室冲了把脸,望着镜面里湿漉漉的自己,眼圈红肿,满脸失落。
他愤恨地抬手猛砸洗手台,痛到麻木也没停手,鲜血沾着水渍染红一块。
他好像在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警醒自己,又像是在责怪自己。
宜君进来后吓了一跳,死死地抱着林景年的胳膊,一边拦着一边忍不住自责的痛哭。
林景年自然是停下来了,只是手背已经破了皮,伤口狰狞可怖,宜君给他上药的手都心疼到颤抖。
“爸爸没有怪你,他只是担心少川,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小景,一切都会变好的。”
宜君眼角细纹处,温热的泪滴滚滚滴落。
林景年皱眉,伸手帮她擦掉,但中途倏然一顿,又悄悄收回来了。
“林少川不会有事的,林怀信只是怪我引来了孟策舟而已。”
既然林少川和商晚承合作了海上偷袭那件事,只要孟策舟不死,他们就彼此有对方的证据,也更深度绑定了关系利益。
为了这些,商晚承也会冒险把林少川给救出来的。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林怀信根本没提过。
其实没有这些,林景年也并不打算把人弄出来。
“你别担心,妈妈有办法把少川从孟家带回来。”包扎好,宜君信誓旦旦地拍拍他。
在离开前,林景年拽住她:“妈,你去替换林少川?”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放心,他们不会怎么妈妈的,顶多关几天就送回来了。”
看着宜君绝绝的模样,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孟策舟这么有把握他会乖乖过去。
原来是在这……
琢磨透了这一家子,料定他舍不得宜君冒险,这是拿母亲要挟他呢。
林景年把宜君摁下来,简化了一下经过,把这件事透彻地给她分析了一通,才总算劝住人。
宜君还是担忧:“那我们就这么不动,真的行吗?不然我找个人去孟家问问,孟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问的。”
林景年望向窗外。风停了,天空大面积的乌云从四周聚拢,深深笼罩在昭安上方。
他敛眸,撕了一张纸拿笔随手画什么东西。宜君不安叹了一口气,把已经放凉了的绿豆冰糕盘子端来,“小景,中午没吃饭吧?眼睛那么肿,是不是哭了?肯定是因为在孟家的事情,你走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我能早早劝动你父亲,兴许你就能少受点罪了。”
“我绿豆过敏。”
宜君讶然:“这不是你一直最爱吃——”
“妈,这个图案你认不认识?”
林景年摊开一张纸,纸面是他以那天在许执胸口看到的匕首柄图案。
“这个嘛……”宜君端详一会,眼睛一亮:“少川去山区被人袭击那次,回来你就送给他一把匕首,跟这个……好像差不多。”
“真的,您没有看错?”林景年又拿近了点。
宜君确认了一遍,点头:“送完这个礼物,你们兄弟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我当然记得啦。怎么,你,忘了?”
“……怎么会呢。”林景年扯出个很勉强的笑。
最坏的结果,也是最意料之中的结果,许执的死跟林少川脱不了干系。
他脱力地垂手。
这下……是不得不去了。
他抬手,任凭孟家的保镖挟他离开。
春节之后还有几场倒春寒,天空灰蒙蒙的,一场雪都要憋好多天。
几天不见,孟策舟反而比上次还要憔悴,下巴青色胡茬隐隐冒尖,眼底乌青。从他进门,眼神便一直粘着他身上。
林景年权当看不见,跟着保镖离开这里,出发去郊区的那栋别墅。
他曾经拿着一块镜子碎片逃走的地方。
离开时,孟策舟看着他似乎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只要对上他的目光,便又咽回去了。
如此反复几次,在他踏出门时,终于再忍不住,铁钳似的手指夹上他胳膊。
眼中是不舍也是惧怕:“我之前突然想到,如果你是穿越,那,以后还会离开这里吗?”
这些天,该不会一直在思考这种问题吧?
林景年内心可笑道。
然后,他便在那道灼灼目光下,毫不遮掩地承认:
“当然。”
-
别墅日子还算安稳,一日三餐有吃有喝,孟策舟在这方面毫不吝啬,拨了一大波人伺候他。
管家见他来,还客气的打了招呼:“回家了。”
“……”
他现在势力等同于无,揪出真正杀死许执的凶手,为许执报仇,还得需要借助何老。
他窝在房间里盘算了一会就去吃饭了,餐桌上,小保姆还贴心嘱咐他:“明天要下雪,出去要穿的羽绒服我就放在衣帽间了哈。”
林景年:“辛苦了。”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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