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最终却只绝望闭眼,“表妹,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出去吧。”
然而?落入崔杳眼中,这种体贴和?守礼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咔嚓。”
犬齿咔嚓咬紧。
崔杳微微笑,“世子就如此?嫌恶民女?”
他知道自己容色平平,性情亦算不?上柔顺可爱,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连那?个还没来得及服侍季承宁,就被他打晕的侍人都不?如。
季承宁宁可要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宠服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就连和?他共处一室,都是他搬出了季琳哄骗来的。
季承宁伴君的时候都没觉得皇帝像崔杳一般喜怒无常,又热又怒,况且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怒不?可遏地问:“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崔杳怔然。
季承宁本看在崔杳关心?则乱的份上竭力忍让,对方却瞧得寸进尺,忍了又忍也没忍住,“我嫌弃你?我要是嫌弃你为什么天天和?你在一处?我嫌弃你叫陪我修火枪?我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还是脑子有毛病,我嫌弃你还把你放我眼皮底下?”季承宁越说越气,“别?来惹我,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崔杳面色微变。
却不?是变白,而?是变红。
他表妹素白的面颊不?知为何笼罩了层薄薄的红,配上他颜色浅淡,熠熠生辉的眼睛,透出了几分痴妄的病态。
明明是季承宁倒打一耙。
崔杳冷静地想?。
季承宁方才根本不?信任他,还对他百般试探,现下却好意思说他不?嫌弃自己,非但不?嫌弃,听他话中的意思,好像,好像还有些格外优容。
季承宁不?过是说得好听,想?骗他早早出去。
可奇怪的是,他虽知道季承宁最嘴甜心?硬,言不?由衷,可他竟惊愕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很高兴。
那?种说不?出缘故的喜悦在胸口膨胀开,麻涩与酥麻交织,那?感觉,像是有人往伤口上撒了蜜水。
崔杳强忍着拿季承宁的手去探自己面颊的冲动,“那?世子为何非要让我离开?”
季承宁闻言沉重地喘了几口气。
什么叫天威难测啊,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季承宁万分庆幸崔杳只是他表妹而?不?是皇帝,要不?然底下的大臣都得群起而?攻之?。
此?人到底是什么阴晴不?定刨根问底的狗脾气!
季承宁咬着牙,双颊热得都能拿来暖手,“我中了毒。”
话音未落,一只手飞快地搭在他的下颌缝处。
太凉了,又太猝不?及防,弄得季承宁小小地哽咽了声。
崔杳的手顿了顿,旋即立刻道:“脉搏快了些,但起伏强劲,并无飘忽之?象,你没有中毒。”
他冷幽幽的眼睛盯着季承宁,“世子,你在骗我。”
季承宁真想?掐死他。
可崔杳力气大得古怪,季承宁被他牢牢扼着动弹不?得。
他只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喘息越来越急,心?一狠,扭头狠狠咬了一口——他自己的手。
一缕血腥气迅速淌进喉咙里。
“世子?”崔杳愕然,一把卡住季承宁的脸,二指娴熟地用力,像逼小狗撒口一样,迫使?季承宁松开嘴。
季承宁羞恼恨愤地扭头。
崔杳对上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崔杳心?跳猛地滞住。
难道世间真有他未闻的奇毒,不?会使?心?脉衰弱,而?是过速?
崔杳一手按着季承宁的肩,一手沿着他线条流畅消刻的脖子寸寸摸下去。
所到之?处,凉得季承宁要打寒颤,可又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度。
他咬牙,“你到底走?不?走??”
“世子身中剧毒,叫我如何能放心?离去。”崔杳声音发?冷,情势危机,季承宁居然还想?让他离开。
季承宁不?信任他到何种地步!
“我马上派人去找大夫。”
“你……”
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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